私宅
便搬到新的客房里。
只是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阿芙拉在半夜做起奇怪的噩梦,她看到在黑漆漆的地下埋着成千上万的灵柩,还有许多白骨直接腐烂在腥臭的泥土中。
梦里的视角很奇怪,她仿佛成了某种穿梭在泥土中的食腐虫,不断和这些灵柩及尸骨擦肩而过,鼻腔中还能时不时嗅到它们腐烂的味道。
阿芙拉很快就心跳过速地醒过来,然后她在黑暗中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此刻在夜半时分连掉落一根针都能听见的寂静中,她能听到一种仿佛来自地下巨兽鼻息翕动般的轰鸣声,非常隐秘,而且极其容易被混淆成风声或者其他什么自然界的声响,但阿芙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分辨出那种不同寻常的动静。
这种奇怪的声音没有持续太久就消失了,阿芙拉却再也睡不着了。
事实上这里的房间都差不多一样阴冷,只有里德尔的房间和楼下主书房有大阳台,但这几天又连日阴天,到处都晒不到太阳。
阿芙拉按亮床头灯,心神不宁地来到走廊里。
这间客房就在里德尔卧室旁边,她试着拧动门把手,发现房子里虽然处处是禁制,但他的卧室居然没有落锁。
阿芙拉犹豫了一下,跑进去将他床上整齐铺好的被子抱了出来——反正他也不回来,她用一下再放回来不就好了?
在寒冷的逼迫下,她轻易地将自己说服了,然后回到自己床上,再次陷入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的怪圈。
阿芙拉实在睡不踏实,索性抱着被子跑到楼下,和之前几次一样靠着壁炉休息。
火焰的温暖和炉膛中发出的噼啪细响最能抚慰人心,天边泛起淡淡白色时,阿芙拉终于在这种无形的抚慰中安然入睡。
只是她彻底将时差睡反了,下一次睁眼时她看到墙上的钟表显示六点,但不知是早上还是晚上。
厨房里传来餐具碰撞的声音,阿芙拉起身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在备晚餐,才知道她已经将一天都睡了过去。那些食材中有许多是里德尔的偏好,这意味着他今晚可能会回来。
阿芙拉赶紧手忙脚乱地跑回沙发边,但不等她将被子抱上楼,大门的门锁便响动了。事实上在那以前她就先听到了门外的声音——她总能在第一时刻分辨出里德尔的脚步声,它们平稳、从容,阿芙拉几乎能从这种富有节律性的声音中想象出,他将以何种姿态一边踱步进来一边伸手扯松领带,并在发现这里的一切后如何蹙起眉头,对她露出厌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