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宅
矮柜上,一瞬间胃口全失。
托马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在门口迟疑地站了一会,便打算告辞:“那我先下楼了,你……你多少吃一点,不要磋磨自己的身体。”
他走前帮她把房门关上了。
阿芙拉在床边坐着发了一会呆,觉得托马斯说得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她吃过晚饭后体力也恢复了一点,打着精神洗漱过,便收拾收拾睡了过去。
时至半夜,随着窗外响起猫头鹰有节奏感又极具穿透力的叫声,阿芙拉又手脚冰凉地醒了过来。
她没想到这个房间会越睡越冷,可能是由于它位于走廊尽头,而英国在春末夏初的夜晚又一向不算暖和。
她穿的又是学校制服,白天有太阳时穿这身衣物还好,现在她掀开被子下床,却冻得两条腿都直打哆嗦。
被子单薄,而且房间里只有一条,阿芙拉想去其他房间看看有没有多余的被褥,但发现离她最近的两个房间都锁着门。
她确实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惹里德尔不悦,一边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一边又担心他会怀疑她一来就心怀不轨地四处调查。
二楼右手边第一间房间里还亮着灯,阿芙拉猜想那可能就是里德尔的卧室了。她路过他的房间,直接下楼去敲了托马斯的门。
托马斯大概睡得正香,过了一会才来开门。
阿芙拉向他求助:“维尔塔宁呢?”
“她一般不在这里过夜。”托马斯睡眼惺忪,“怎么了?”
阿芙拉冷得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温度太低了,这里有没有多的被子?”
托马斯像是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平时也不会有其他人留宿,你知道里德尔很讨厌人多,所以可能没有多余的床品。噢——不如这样,我的被子给你盖,我将就一晚倒是没什么。”
阿芙拉一听就拒绝了:“算了,我忍忍吧。”
托马斯从她的态度中反应过来,这个行为要是让里德尔知道了,他们两个可能接下来好几天都得过不舒服。
他索性建议:“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里德尔?我觉得他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对你太苛刻。”
阿芙拉不这么想。
他自己的房子,有几套床品他会不知道吗?说不定他正在等着她过去放低姿态,最后的结果要么就是她一忍再忍,要么就是两个人半夜再次争执起来,哪一个听上去都不太明智。
“你睡吧,别管我了,我有办法。”阿芙拉回到楼上抱着被子下来,自顾自生起壁炉里的火,然后在不远处的小沙发上蜷缩起来。
空间有些局促,但总归是暖和多了,而且沙发的皮质也足够舒适。
她这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阿芙拉醒来,看到房子里空空荡荡,似乎除了她以外就一个人都没有了,而她连里德尔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维尔塔宁好像来过,因为阿芙拉在客房里看到几套衣物——从里到外都置办齐全了,维尔塔宁还为她添置了一些其他日用必需品。
阿芙拉无所事事地在房子里转了一圈,直到肚子开始叫嚣,她才发现现在居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她一觉从后半夜睡到了下午。
直到傍晚也没有人回来,倒是有两个厨师过来做饭,不过无论阿芙拉怎样向他们搭话,他们都不肯张一张嘴回应她哪怕一个字,做出来的菜倒刚好合她胃口。
她一连好几日都是这样过。
房子里许多地方都有禁制,阿芙拉连看本书打发时间都困难,她进不了药剂室,也无法走出这间房子。百无聊赖时,她只能凑到厨房看那几个仿若哑巴的厨师做菜,居然也记住了几个简单菜式的烹饪步骤。
这中间只有托马斯回来过一次,他帮阿芙拉解除了另一间客房的禁制,说那里晚上会暖和一些,让她先搬过去。
至于里德尔和维尔塔宁,阿芙拉从托马斯口中得知他们这几天连着参加了两个宴会,那之后里德尔便独自外出不知忙什么去了,没有人跟着他,也没有人敢打探。
那就是说明他的计划并没有到此为止——事实上这也符合阿芙拉的预判,里德尔退出公共视线之前是埋下了隐患,但没有同魔法部直接在表面上闹僵。毕竟疑罪从无,况且下个月开始福利就要正式上任了,到那时恐怕是连疑罪都无人敢提起,里德尔也要彻底想要什么便都唾手可得了。
或许她该庆幸,在他势头到达巅峰前,她仍抓住机会回来了。
只是里德尔现在别说信任阿芙拉,几乎是看见她就有无名火窜出来,所以要怎么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个天大的难题。
她甚至到现在都没能把魔杖拿回来。
阿芙拉特地问过托马斯,但托马斯只说她的魔杖在里德尔手里,如果不是他主动归还,那就谁都别想要出来。她只能暂时死了这条心。
入夜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