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莹莹家的那些事

春丫没事就从东家头溜达到西家尾，看看婶子喂猪，又看看妈妈喂鸡，妈妈全名叫“梁玉兰”，梁玉兰是个苦命人，她从四岁起就有干不完的农活，生病基本从不看医生，拖一拖就好了，实在太严重了，就去山上找点草药熬水喝，要么就用黄荆树叶夹点盐倒点酒，放背上搓直到推出痧，在喝一碗姜汤睡一觉，第二天继续劳作，在说身体又不是铁打的，那经得起她那么折腾，日积月累毛病就这么积压出了，在春丫印象里，妈妈每天起床都要蹲在门口那颗梨树旁咳好久的嗽，咳得满脸通红眼泪都咳出来了，要蹲好久好久才起来，拖着一副病态的身躯去做饭，父亲从不做饭，也从不洗衣服，有一点点头痛脑热都像得了一场大病睡着不起床，春丫很深刻的记得，妈妈几次说父亲，蚂蚁咬一囗都不得了样，其实妈妈挺惯春丫和小花的，邻里家那些孩子的妈妈比春丫的妈妈身体强壮健康，她们的孩子也四五岁能帮父母干点力所能及的活，春丫要比那些孩子懒，春丫说不干，妈妈也不说什么，春丫挺喜欢听大人们八卦聊天，哪里有热闹就往那里凑，这天大婶在和大叔聊天，春丫就听他们说:芳芳的妈妈用锅铲把莹莹妈妈头发铲了，现在的头部血淋淋的一根头发都没有了，大队书记队长都来了，听说要吃牢饭，春丫听到马上去了隔壁芳芳家门口，一看果然很多人，莹莹妈妈做在堂屋中间的，背对大门外，春丫这一看就看到了一颗血淋淋的脑袋，让春丫心惊胆寒瑟瑟发抖，触目惊心，真让人细思极恐！春丫也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发生这么严重的事。莹莹妈妈是芳芳妈妈的大嫂，她们是妯娌关系，莹莹叫芳芳妈妈二妈，芳芳叫莹莹妈妈大娘，莹莹是芳芳的堂姐。大队书记要把芳芳妈妈带走坐牢，莹莹妈妈说算了吧，看到芳芳还小，孩子可怜。春丫也不知道莹莹妈妈是真善良，还是真傻，做错事还可以逍遥法外，还不会自食其果，事后芳芳和莹莹两家一直矛盾不断，水火不容，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没完没了有吵不完的架。深冬了天气格外冷，春丫脚手都长满冻疮了，平时春丫就带着妹妹玩，奶奶眼睛看不见，常年坐在堂屋里的凉椅上，冬天凉椅下边就垫两件破衣服之类的衣物，妈妈烧好饭就给奶奶夹一烘笼炭火，奶奶通常把烘笼夹在两膝之间，用围布盖起来保暖，春丫经常带着妹妹把小手放奶奶围布下去烤手，晶晶奶奶围布下也有一个烘笼，春丫溜达到晶晶门口，看见晶晶奶奶在堂屋里，她都要进去趁晶晶奶奶的烘笼烤手，把小手放到晶晶奶奶的围布下，晶晶奶奶还把春丫小手捏了捏，说道:小手手怎么这么冰呀！让你妈妈给你多穿点，春丫感觉老人都很慈祥善良，觉得她们说的话和举动，比烘笼的炭火还暖。春丫小时候经常照顾奶奶上厕所，奶奶看不见，就拉着奶奶走，春丫很有耐心的告诉奶奶，这里是个台阶，抬脚，慢点哟。春丫对爷爷的印象就少一点，只记得堂屋里有一个柜子，爷爷开柜子春丫就会站爷爷边上，春丫说:爷爷孙孙想吃糖糖了，爷爷就挖一勺白砂糖，春丫在旁边嘴张得大大的等着爷爷倒嘴里，反正爷爷一到柜子边春丫都会跑过来吃糖糖，在不久后，爷爷从地里回来没多久就咽气了，具体情况春丫也太明白，只记得父亲让爷爷坐在堂屋中央的椅子上，爷爷像睡着了似的，父亲在给爷爷剃头，刮胡子，春丫懵懂的知道爷爷过世了，爷爷是也是一副张慈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