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暗门
略吓到。
京中的闺秀,或是寻常女子,哪里会和这样和人逗趣?
咳,她可真是不拘小节。
顾五郎侧身躲了一瞬,又抬手抓住了她的小臂,揶揄道:“我这架子上方,可是摆着一把桃木剑,也不能镇住许娘子么?”
许抱月扮僵尸吓唬他,是脑子犯抽。
回过神,也是无奈一笑。
她又踮脚要去看,“那定然是郎君的道行不够。”
全然忘了手臂还在他手里。
顾五郎抓着,只觉着是提溜了一节翠竹,不禁抿了笑放开,又不费力气,当真从上头摸了个东西扔她怀里。
“有灰。”
“……昂?”
有灰他还扔过来?幸而许抱月对他没甚期待值,故而也不至于像许平安一样气鼓鼓的,反而是用袖子擦了擦,借着日影看了看。
是块画着人像、鸟兽的陶砖。
一时也看不清什么玄机。
笔触,稍显稚嫩。不过用色大胆,像极了她在博物馆看过的一些彩陶画。
抱着这块沉甸甸的陶砖,她福至心灵。摩挲着上头的纹路,再踱了两步,“我——长姐,曾经在一家店内,买了一个陶瓶。”
“晓得。”
顾五郎很快接上,如常打趣着,“娘子说,百两也不卖,要留作传家宝的瓶子。”
“……”
许抱月的脸莫名一热,往窗边走了几步,散了散热气,也学着他,故作轻松道:“那日——我与郎君素昧平生,郎君忽而开了高价要买走那瓶,或是——”
那梅花纹,是他画的。
这话没来得及说,顾望津又如实道:“我不是偷过娘子的水吗?怎么成了素昧平生?”
“……昂?”
许抱月掂着手里的砖。此刻,她给他一板砖,绝对算蓄意伤人。
这顾家小腿,好烦呐。
*
许平安在店前卖完了酪,开怀得不得了,等忙完了才想起二姐。
恰巧,许抱月从里头出来,手里掂着一个布包。
是翻眼皮的酬劳。
里头有一些炖肉的香料,也有些寻常的,比如凉粉草。
头回来店里消费,她花重金买了一钱香料。
今日这酬劳,许大夫自然是笑纳了。
一路上,顾五郎也不敢由着他们自己回去,他不远不近跟着。
出了外城,终是一举赶上了他们。由许抱月牵着白鹤,他和许平安推着那辆车子行走在土路上。
古丽尚且在后头和他们挥手,“许姐姐,你午后卖凉粉记得经过我家,我也要吃一碗,我会带钱的。”
“好,快回去吧。”
……
她们在依依惜别,儿郎们也有话说——特别是许平安这位小郎君。
“五郎,你这年纪,可遇到什么……特别的人……”
前头正有一个土坑,顾望津不敢大意,尽力扶着车身走。萨尔族小姑娘的笑声还在后头,他更是装糊涂道:“不曾遇到过。小郎呢?”
“哼。”
许平安气闷哼了一声,再咕哝着,“罢了,不过是个外人。我亲姐姐,还能叫人哄了去?”
认真推车的人,忽而迟滞一瞬。迎着头顶的烈日,顾五郎又没头没脑说一句:“许平安。”
“作甚?”
“你家午食吃什么?”
“啊?”
“啊甚,我替你推了车,你怎么也得请我吃碗水罢。”
“哦……”
许平安更是闷闷。好极,惦记他姐姐的人,不止那个古怪的小娘子,还有眼前人呢。
*
凉粉,用的仙草也是顾五郎从申达店里拿给她的报酬。
许家小摊卖酪,卖凉粉,也慢慢积攒了些固定的客人。
不等她想法子,借着玉米吐芽的好消息,顾五郎顺道进言了。
“许娘子的手艺,只是卖酪,倒是屈才了。”
“昂?”
许抱月正在后院理幼苗。顾家小腿总是悄没声出现,若是她的金手指在指尖,足够隐蔽,否则真是要吓死人了。
白鹤的鼻息比他们这些普通人灵,嗅得那些幼苗吃了灵泉,一个劲儿地凑过来,又咴咴叫着。
似乎在说,不能忘了它啊。
顾家的马,对她这样热情。不等许抱月找补一二,顾五郎先是尴尬撇了头,再把这头蠢马牵远了些。
丰州的地,能发芽的种子,甭管是什么,都金贵得不得了。
白鹤还在咬他的衣袖——作为一匹天马,它亦是金贵得不得了。
今日过来,还没吃着水,白鹤再叫下去,只怕得把所有人都惊醒。
许抱月借此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