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自暴自弃

卫生间马桶边上被丢弃的面具被踩的不成样子。

裴臻把人抱出卫生间，放到床上。

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林之蕴的衣服，听对方的话音应该是来之后才换的衣服。

“小蕴，衣服呢？”

林之蕴愣愣的望着裴臻，像傻掉一样。

顺着裴臻的视线看过去，嗫嚅道：“我不知道……”

裴臻刚没想去看看那行李箱装的什么，就被林之蕴一把抓住手掌。

温热的触感让裴臻停下所有动作。

“哥哥，不要走……”

“不走，只是想给你换件衣服。”顺便带去医院。

裴臻没办法放心林之蕴现在的状况，这要受到多大伤害和刺激才会突然陷入恐惧的记忆，连现实和虚假都分不清楚。

林之蕴抓着裴臻的手，脸上露出可怜的神色。

“哥哥我好累，想睡觉。”

“好，睡吧。”裴臻对林之蕴向来是有求必应，对方现在想睡觉就休息，人醒来再去医院也是一样的。

林之蕴坐在床上盖住被子还不肯撒手，裴臻轻哄着说给他拿水漱漱口，林之蕴不安地看着裴臻走进卫生间。

只见裴臻拿出漱口杯，又拆了一瓶矿泉水。林之蕴乖乖地配合漱完口，裴臻又用湿毛巾给林之蕴擦了把脸。

裴臻把东西重新放回去，再出来发现林之蕴还没闭上眼，眼巴巴地注视着他。

裴臻浅浅笑着，顺手把凳子搬到床边。

“睡吧，哥哥陪着你。”

林之蕴见裴臻重新坐回床边这才躺下，躺好又抓住裴臻的手掌。

裴臻顺着视线看到林之蕴那手腕上纹着一串彩色的花还有藤条似的连缀，像是手链。

但仔细瞧着就会发现，林之蕴的手腕上有一道伤疤，不是很长，但那地方可是动脉……

裴臻心惊之余只剩后怕。

一想到自己在这七年间可能很多次都会彻底失去林之蕴，背后止不住的袭上冷汗。

裴臻被林之蕴清润的音色唤回现实。

“哥哥不睡吗？”

“哥哥不困，小蕴先睡。”

裴臻轻声温柔回应，顺便把一串壁灯关掉。林之蕴把裴臻的手抓得更紧一些，好像下一秒对方就要消失不见。

直到林之蕴入睡，都没松开手。

裴臻把头垂下，握着林之蕴的手觉得钻心的疼。

他配得到原谅吗？他凭什么自以为是觉得他有机会被原谅？

林之蕴所经历的，合该恨他裴臻一辈子。

林之蕴睡的很安稳，很久没睡这么舒服了。不是因为多份工作累到精疲力尽的沉睡，也不是因为身体欲望被满足而困倦，只是单纯的睡眠就让人属舒适幸福。

裴臻守着林之蕴直到凌晨三四点钟才趴在床边睡着，没睡到六点就又醒了。

不使用药物的常态就是睡眠缺乏。

裴臻一直都握着林之蕴的手，直到林之蕴七点多睁开眼，裴臻还在握着。

林之蕴睡的太舒服，一时间没能立刻反应过来昨晚发生的事。

等到林之蕴迟钝地感受到手上湿热的感觉，坐起身来，视线已经跟裴臻对上了。

林之蕴头脑几乎是瞬间炸开，一阵轰鸣。

昨晚……他和Z约定好酒店见面，裴臻是Z。他又想起以前的事，把裴臻误认为成其他人了……

还咬了对方，他……咬了裴臻。

林之蕴死死咬住下唇，表情透着愧疚和难堪。

林之蕴下意识就要松开手，却被裴臻强势地握紧，不给林之蕴逃的机会。

“小蕴，不要逃。别躲着我……求你了。”

林之蕴听着裴臻诚挚的恳求，心里跟着堵了起来。

为什么要求他这种事？

如果是其他事，林之蕴或许能很容易答应。

偏偏是不要逃，林之蕴根本没有做好见裴臻的准备，完全没有。

林之蕴灵魂都在震颤，却避无可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Z先生，你认错人了。”

裴臻深吸一口气，眼神很是受伤。

林之蕴的躲避让他受伤。

“即便没有面具，被我看到小腿上的胎记，还有昨晚发生的事……你还是要坚持我认错人了吗？”

林之蕴抿着唇好半天沉默无言。

“小蕴，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你怨我恨我都好，别躲着我行吗？”

林之蕴不懂，他为什么要怨裴臻、恨裴臻？他有什么资格对对方产生那样的情绪？

他们家走到今天都是命运所使，跟裴臻没一点关系，裴臻为什么会觉得亏欠？

林之蕴完全想不明白。

即便如此，林之蕴还是坚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