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来认错的

两人视线交织碰撞那一刻，裴臻是早有准备的忍耐，林之蕴是始料未及的错愕。

林之蕴想过Z是任何人，唯独没想过对方是时隔多年未见的故人。

真的很奇怪。

明明有七年的光阴相隔，裴臻和十八岁那年比起来变化很多，五官完全长开，依然帅气。却更为成熟、似乎还长高了一些。可林之蕴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裴臻，那是他叫了十五年的哥哥啊……

追随了十五年的人，怎么会不刻骨铭心？

就像裴臻因为相似的面部轮廓就点进直播间一样，他们的成长就算有再多改变，对彼此的熟悉却不曾被时间淡忘更改。

林之蕴的身体在床边坐着好像是被定住一样，做不出任何举动，可灵魂却拼命在叫嚣着想要逃跑。

林之蕴不想、也不能面对裴臻。他可以跟任何人做那些事，唯独不能是裴臻。

他太怕遇见裴臻了，怕对方失望的眼神，怕对方瞧见自己的狼狈不堪，怕对方更加确信当初抛下他的选择万分正确。

林之蕴艰难地抬手，把手指放在大腿上遮挡很少的裙摆边往下扯着，尽力想要让短裙多遮掩一些。

可是……裴臻是Z啊，那昨晚的下贱放荡对方都看见了。还有主页的视频，就算裴臻没购买……都是成年人也都清楚那些代表着什么。

怎么办？门锁上了，好想逃……

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他该做些什么？他能做些什么？

裴臻来这里是为了羞辱他，还是可怜他？

无论裴臻要说什么、做什么，林之蕴都清楚的知道他无法承受裴臻给的一切。

林之蕴不怕其他人给予的一切，唯独裴臻给的任何一点点负面情绪都会让他自我摧毁。

坐着的期间，林之蕴在头脑里想了太多。惊惧不安的思绪让他被掩藏在深处想要遗忘的恐惧记忆复苏。

裴臻看着林之蕴那越来越苍白，逐渐失去血色的脸颊和唇瓣。迫切地走近想要关心对方。

林之蕴却像是受到巨大的惊吓似的，看着逐渐走近的高大身影，随着灯光落下来的阴影遮盖。

林之蕴不受控制地大吼一声。

“别过来！”

明明是大声吼着想要震慑对方，偏偏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裴臻愣住，眼底是浓浓的心疼和担忧。他停下脚步，静静地注视着林之蕴。

只见林之蕴很痛苦地想要蜷缩成一团。

林之蕴在怕他？怕他的靠近。

裴臻呼吸都放缓了，生怕自己再吓到林之蕴，但还是犹豫着把话问了出来。

“我……我不过去。小蕴，你脸色好差，要去医院吗？”

林之蕴像是听不着裴臻的话一样，突然身体痉挛了几下，他几乎是佝偻着身体冲向卫生间。

裴臻快步去打开卫生间的灯光，只见林之蕴扶着马桶止不住的干呕，身体抖的像是筛子。

林之蕴晚上什么东西都不吃，怎么可能吐的出东西。

裴臻看着房间有未开封的瓶装水，立马拧开瓶盖递过去给林之蕴漱口。

林之蕴却像是受到巨大惊吓一般坐到地上，抖着身体连连后撤。

那眼神好像无法聚焦，只凭借本能对着靠近的巨大阴霾退缩。

“小蕴？！”

裴臻察觉到林之蕴不是在怕他，更像是在透过他对伤害过他的人产生恐惧。

裴臻心疼的厉害，像是一根根针刺入其中捻动着。

裴臻把打开瓶盖的水放到洗手台上，这次不管林之蕴如何抗拒，还是靠近林之蕴。被逼退至浴缸边上的林之蕴避无可避。

裴臻一把将林之蕴抱在怀里，用力搂着。

林之蕴一口咬在裴臻的肩膀上，隔着西装和衬衫依旧传来痛感，可见林之蕴用力多足。

裴臻不担心衣服还有肩膀，他只担心林之蕴的牙齿受不受得住，心疼林之蕴这样做要有多疼。

裴臻尽最大努力把语气放的温柔轻缓，声音极具有安抚的能力。

“哥哥在，别怕。没事了，没有人能伤害我的小蕴。哥哥会保护你……”

一下又一下，手掌从林之蕴的后背轻抚，沿着脊柱从上向下。

许久，安抚起到效果。林之蕴咬的不那么用力，渐渐松开牙齿。

林之蕴把额头埋在裴臻的肩膀上，豆大的晶莹泪珠止不住的往外掉。此时此刻的林之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声音哽咽着抬手攥住裴臻西装的下摆。

“你怎么才来，我好疼。哥哥，我好疼……他们让我好疼啊。”

说完林之蕴吸着鼻子抽噎两声，很怕裴臻会消失一样，把手里的衣料攥的紧紧。

裴臻听到这些，心脏在滴血。

一只手没有停歇地轻轻拍着林之蕴的后背，安抚林之蕴。另一只手攥紧了拳头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