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的中央,明升暗降
他的笑自是好看,但多了勉强,眼中少了璀璨。
苍婧实在见不得他这样,多想哄哄他。
萧青却突然让马车停下,“婧儿,吃糖饼吗?”
“是很甜的饼吗?”苍婧问。
萧青指着帘外长街处,那里有个小贩在糖饼。顺着他看着人间烟火,她觉了香甜,狠狠点点头。
他兴冲冲下去买了糖饼,拿上来一人一个。
刚出炉的饼外层是脆脆的,有那么点焦,咬上一口里面藏着的糖汁就流了出来。
又甜又烫,苍婧不禁张嘴呼了几口。
“你总是吃得这么急。”萧青一如无奈,给她擦了擦鼻尖沾上的芝麻和糖水。
苍婧笑了笑,那笑带着甜,把他手中的饼推到他嘴边,“热乎的才好吃,你快尝尝,冷了就不好吃了。”
萧青咬了一口,甜甜的糖汁瞬间弥漫在嘴里,可是太烫了,也叫他不住张嘴呼了呼。
“你看,你也这样!”她看着他好笑,便笑得眼睛弯弯,那张美艳的脸又显出娇蛮。
他喜欢她的娇蛮任性,是她美丽外表下的一份幼稚。他希望她不用想那么多,与他在一起天真烂漫就好。
他任她的笑,与她一起取闹。他们你一口我一口吃着糖饼,糖饼的香甜更增了甜蜜,甜到心坎里。
离了皇城,就是在一起的寻常日子。这时日苍婧越来越觉得难能可贵,越来越舍不得它流逝。因为对未来是那样迷茫。
马车在往回府的路上走着,就像从一些事里穿梭而出,马车里的他们还是笑着吃着糖饼,而车外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都已经与先前不同。
前往城北军营的是邓将军了,他与长平侯府的马车擦肩而过,回首看了看。他以为他很快会回到北方的军营,没想到却难归。
韩末以前就警告过他,“陛下赐婚不得不去,否则必有大患。”
所以邓先才去了那一回深宫。
可是他还是听不了韩末的老人言,看着那个公主可怜,他于心不忍拒了婚事。
当日邓先还庆幸未有什么大患,今日随同凯旋归来,忽然明白这桩桩件件针对的都是长平侯。
车马背向而行,前往了截然不同的路。
车内欢笑淡淡,时光如细水缓缓。苍婧很快就吃完了一个糖饼,嘴里肚子里总觉还不是很够。那糖汁混着面团的香脆,一个还不尽兴。
她那双眼就盯着萧青手里那咬了几口的饼,不住舔了舔嘴角的糖汁。萧青甚是熟悉这种眼神,有几分襄儿和他抢鸡腿吃的馋嘴样。
“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萧青把饼递到她嘴前。
“我想你时就吃不下,刚好现在饿了。”她狠狠咬了一口,头一撇,扯走了大半,这才心满意足。
萧青看着留给他的一小半饼,哭笑不得。她还知道给他留上几口。
“你想我时,你也得好好吃饭。我想你时,我就好好吃饭,所以我才好好地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啰嗦了,苍婧揉了揉他的脸,“一回来就罗里吧嗦的,这样以后我不想你了。”
他的脸被她像面团似地揉,他假意抽了抽鼻子,做了可怜样,“你不想我,我想你,你舍得吗?”
“今天有糖饼吃,就说舍不得吧。”
他又笑了笑,“你若喜欢吃糖饼,回去让府里的厨子给你做。”
她听了没多大兴致,“府里的厨子做得太精细,总不是那滋味,”苍婧挽住萧青的胳膊,紧紧一抱,“我要你给我带。”
她撒起了娇,多了份可人样。
“那我以后散了朝,看到街上有什么好吃的我就给你带,每天不重样。谁让我们家是公主。”
苍婧昂了昂头,迎上他的眼睛,有几分骄傲在,“嗯,此话有理,我就是公主。”
车马行过之处是人间烟火,无论来日如何茫然,无论将面对什么,她都将与他携手同行。
人世不过庸俗,但这庸俗因有彼此相守,也别样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