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谎言破,悲怨落神坛
复。”
“她当日丧子心切,实有诸多怨恨,可那当日为主母,有帮手。今朝被休,孤苦无依,如何杀你五妾?”赵蔓芝不信。
“严夫人有所不知。她是悍妇,最会喋喋不休,胡搅蛮缠。当日亡儿身死于我曾任职之处,我先行调查,正是不可再查,方闭口不提。公孙家未有良臣再居九卿,不入朝堂,是她不知好歹,还来搅扰,她害我家门前程,我才休得她。”
以公孙瓒的阐述,朱元昙是个不通事理,陷害他于不义之地的悍妇,她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才大义休妻。
以律法而言,主母杀妾,尚且可容。朱元昙已被休,再杀公家家的妾,却视为命案。
赵蔓芝带捕吏寻找朱元昙的下落。朱府是头一个被捕吏滋扰的。
当太守府衙的捕吏前来时,正值大夜。
朱府的管家说,“老爷正在打坐静神,以备祭祀,不能被人打扰。”
赵蔓芝道,“此乃公事,请朱奉常出来相见,否则我们要报至吏府、廷尉。”
朱府的管家没有办法,道,“我去请示。”
赵蔓芝趁管家转身,一手挟住,“带我们去见朱正司,别耍花招。”
后来随管家所带,他们到了一处花园,听得放浪之笑。那朱正司正蒙着眼睛,衣衫不整地在院里和一群女子捉迷藏。
“老爷,太守府衙的捕吏来了。”管家惊慌喊着。
朱正司拉开眼罩,火冒三丈,气急败坏地喊,“把他们轰出去!”
府内家兵皆来,赵蔓芝见人多,暂退出朱府。将此事一同上报。
张长明似得了天赐良机,但他并未打草惊蛇,只是压下了此事。等待祭天当日,闯入朱府搜查。
这便苦了太守府衙,一边是祭祀,一头是命案,官兵捕吏两头忙活。可是掘地三尺,赵蔓芝也找不出朱元昙和那五个妾。
没有人在意过那样一个被休的老妇人去了哪里,是否出了城。她的样貌画在纸上,无人识得。她泯灭众生之中,是生是死,何去何从皆是未知。
案子成了悬案,公孙瓒却再度纳了妾。
后至祭祀当天,太守府衙忙碌不堪,公孙府的事严秉之已经懒闻。因祭天的事他已应接不暇。
严秉之又接到朱正司的千叮咛万嘱咐,有一件物品极为重要,要官兵全程守备,不得被任何人窥见,按吉时出发,按吉时运达祭祀台。
整条长街被官兵把守,这件物品高八尺,重百斤,用马车驼运,红绸四角拉紧了绳扣,遮盖其真容。
按朱正司给的吉时,出发的时辰是辰时,待日头彻底升出云雾,他们就护着马车出发前往高台道山。
严秉之知道此事荒唐,但也不想出了差错,若出了差子。又会是被苍祝一顿数落,严秉之就亲自押运。
此日,高台道山设祭坛,祭坛百阶阶梯,祭昊天上帝。
随朱正司一礼,高呼,“迎神!”
由朱正司导引,苍祝身穿黄色皇袍,至祭坛前以高台道山山泉水洗净双手。与众臣走上高阶,至昊天上帝牌位前行三跪九拜礼。
天子跪地,叩拜大礼,仰望神位,目光与神位相合。
三上香礼,礼官向苍祝呈进玉帛。
苍祝献玉帛与神位,便在心中问这神,“我求大业长久,与天地同寿,可否应我?”
神位自然无音,可帝王心中所求已经澎湃。
朱正司又道,“进俎!”
苍祝将食器放置昊天上帝及五帝神位前。此时不再问,只在心中笃定道,“我便求千秋万业,与尔同寿!”
珍兽白鹿、猪、白牦牛被宰杀,放入食器。
高台道山里一片礼乐声,清净的庙房里圣女正备。
苍婧给楚沅带上了祭天用的冠帽。那是用白孔雀的翅羽做成的一顶凤羽冠,配圣女洁白如雪的衣。
楚沅屈膝受冠,“不知这一舞,可否让陛下心想事成。”
苍婧理着羽冠,不为所动,“你这一舞千万不要出了差错。”
“长公主真是可怜,人来了却不能入祭坛。”
苍婧抚过白羽,抚到她的耳环。或是苍婧手指凉,楚沅陡然一缩身。
苍婧道,“按奉常所定之礼,女子孽重之身不能入祭坛。但圣女是朱奉常以冰清玉洁之由请入的祭坛,圣女就好生去吧。”
苍婧让开了道,楚沅此刻不再是个普通女人,她是圣女,是人献给天神祈求福泽的礼器。她将步入祭坛,于祭坛起祭舞,成为活生生的礼器。
苍婧移开目光,背身而过。
这是一场喧嚣的开始。
神看美人,享美食,人饮福酒,受神恩泽。
可苍婧不信神,也不求恩泽。
她在庙房里一眼望去,这里的经文比人清净多了。苍婧驻足于道经前,她难得读上一回道经,只见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