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谎言破,悲怨落神坛
此时的圣泉宫里,正燃上了香,苍祝盯着一副副画像,那都是历朝历代的帝王之画,每一个人的面容都停留在了鼎盛的青年时期。
苍祝不想他的画像有朝一日挂在这里时,会是个败者。他自信与他们都不同,他还要超越他们所有人。他不仅仅是赢过韩邪,那只是起点,在苍祝心里的宏图是千秋万业。
只恨韶华易逝,青年时期的年岁短暂,苍祝要做的事还有太多太多……
单是现在,百姓认他为昏君,他便想要为自己正名一回。他需要更多的时间,需要让鼎盛之时停留长远,他要让千秋万业来证明他不是昏庸之君。
苍祝回头间,金龙盘旋的雕刻就在柱子上,它冉冉升起,金纹似是鲜活,如他的心跳一般在动。
他唯一的期盼却是那一日祭天,他向神灵道出他的愿望。并且所求成真,所以他无比希望朱正司的神意是真的。
这一夜,旬安城车马如龙,运送着祭祀用品。
奉常官署钦点的物品都有专车装运,由官兵护送。所有的车马覆盖红绸,无人敢动,无人敢窥,官兵都顺着礼官的意思悉数运上山头。
旬安城里在备着祭天,朱正司以祭天为由闭关在府。殊不知张长明用着一桩旧案,以奉常官署恐有帮凶为由,直接入了官署查办。
于是在这一日,奉常官署迎来了廷尉的搜查。
无关人命之案,张长明把奉常官署搜了里里外外,就是针对账簿开始。张长明深信,像朱正司这样的人,账簿一定有问题。只有实打实的证据才能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于是,奉常官署的账簿入了张长明的手里。
张长明拿了账簿就前往长平侯府求见苍婧。
入府时,只见苍婧独影,手持一盏清水洒了花丛。
张长明探问,“长平侯好?”
“他去了军营。”苍婧道。
张长明小松半口气。
苍婧又道,“你别怕。”
张长明正了正身,“下官当然不怕长平侯,只是问个安。”说之,他声一颤,岂能不怕,那日长平侯的脸色堪比牛鬼蛇神。还好今日未见,话也好说多了。
苍婧让他就坐,茶再次煮上,纤纤十指间,细勺挑了两勺碧绿的茶叶,“本宫给了张廷尉一把钥匙,以为张廷尉应无难处了。”
今日张长明真真切切饮了一盏茶,茶为甘厚清露,由得苍婧相沏。
他饮罢就递上多本账簿,“长公主请阅。”
账簿是张长明从奉常官署所得,记载了从文居帝间,文景帝间,到当今文武帝间的账。
时有多页被置了书签,那些页上写道:
文居帝三十二年五月十三,与紫金道观黄金三千,贺开观之喜。
文居帝三十二年十二十三,与紫金道观黄金六千,贺立观之喜。
文居帝三十三年元月十三,与紫金道观黄金八千,贺香火之旺。
……
观文居帝之簿,其在位时,从开观,立观起,每月十三,皆与紫金道观黄金八千
于后文景帝元年二月十三,与紫金道观黄金一万,贺新帝之喜。
文景帝三月十三,与紫金道观黄金八千,贺香火之旺。
……
文景帝之簿,其在位时,每月十三,皆与紫金道观黄金八千,贺香火之旺。至文景帝二十年八月八,与紫金道观黄金两万,贺宗庙之喜。
再至文景帝二十年九月十三,与紫金道观黄金六千,贺立观之喜。又复每月十三,黄金八千,贺香火之旺。
待文景帝三十八年五月二十,与紫金道观黄金两万,贺宗庙之喜。
同年六月十三,与紫金道观黄金六千,贺立观之喜。
而后每月十三,又与紫金道观黄金八千,贺香火之旺。
一直到了现在的文武帝五年六月十三,算起来这八千黄金前些日子刚刚送到紫金观。
这账簿的明目不少,苍婧不免质疑, “紫金道观是何明目,竟与奉常有这般多的往来?”
“下官派人去此道观暗查,谁知入此道观竟要达观显赫,重金入门。”张长明一副苦恼,显然有求。
苍婧嘴角浮过虚无嘲笑,“达观显赫,重金入门方可入内,那就是见不得人的假道观、假道士。”
“下官认为同是。可下官心想,与其下官前去明查,不如长公主同去,一辨是真道还是假道。”
一品茶香在手,苍婧顿时意兴阑珊, “不想出手得罪里面的达官贵人,就拉本宫下水。”
张长明真是半点不疏忽,在其位不想落人口实,他为官之道也算谨小慎微。
“长公主既然给了下官一把钥匙破开奉常官署的门,那这钥匙可就收不回去了。”张长明反客为主,拿了茶给苍婧沏了一盏。
此茶苍婧淡淡观了观,坐于席间身未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