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狱友
在看守所里,对于“二进宫”和“三进宫”的嶄子来说日子就好过多了,纪哥一般都会绷着他那非常严肃的面孔问道:“以前坐过没有,”
回答“坐过”
“你在哪里坐下的?”
对方回答在什么什么地方坐过几年。纪哥又说道:“规矩都懂着哩啥?”
对方回答道“懂呢!”这些人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发送到某个号室当号长。因为用犯人管理贼娃子都会有各自独特的方法,才能让其他贼娃子们一个个服服帖帖,生产劳动任务才能顺顺当当的去完成,跑院老大成哥为了多出活一直在给号长们打气,挂在他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对于不听话的你们该咋做就做,不要害怕,出了啥事我頂着。”实际上也就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做法,他也是一个犯人,真出了大问题凭什么能顶得住。
进入看守所的嶄子们在2号室经过短暂过渡以后,便会发送到其他号室缝毯子,缝毯子的原材料全是南方的一些商家提供,利用看守所里的廉价劳动力,在麻袋片上用针和各种颜色的毛线按照图纸要求缝制出各种精美图案的地毯和挂毯,据说是出口到中东地区和一些阿拉伯国家,价格不菲。但质量要求相当严格。是一种有技术的体力劳动。既不能缝错,也不能怠慢,花朵图案技术性较高,这些有技术的活一般都由老贼娃子们去缝制。而在每一种工艺性的画面中打底子的活工作量最大,嶄子们必须在两天内学会缝制要领。为了提高劳动速度,老大们想出了非常绝妙的管理办法。他们将毛线剪断为50公分,每小时每人发给10根毛线,一小时一验收,到了时间完不成任务的剩几根线就会挨几皮管子,队里的几个散仙们边打着扑克边听着各个号室传来的此起彼伏的鞭打声和被打完之后的“谢谢哥”的回音声。当然,也有个别贼娃子们会想出一些怪招,按时完不成任务时,偷偷地将毛线用剪刀剪碎,或者将毛线塞入下水道企图蒙混过关,若被发现,那将必然会被得到棍棒伺候,然后到挂在墙上。
在看守所里,也有个别年轻人尽管家里经济条件差,但只要是手脚麻利,干活速度快,能吃苦,每天干活速度有所递增,也会得到老大奖赏的。
送进来一个抢劫犯,水娃子在询问犯罪经过,崭子说道:“我在金城西黄河边上,拿出一把刀子对着两个谈对象的一男一女,我说让他们把身上的钱掏出来,没想到没有把哪门唬住,人家不但没有掏钱,那两个好像都有武功呢,反过来把我的刀子刁了过去,还把我给打了一顿,要把我送到公安局去,我想跑,可让人家把我逼到了黄河水与岸墙死角处无路可走了,后来就被警察抓住了。”
纪哥听到这里非常恼火,火冒三丈,立即站立起来,对着新崭子一顿拳脚之后骂道:“你他妈的就那个求本事你还抢人呢,你他妈的就不嫌丢人的,老子就要把你这个窝囊废给治嘛呢,今天晚上你就不要睡觉了,去给我在地下蹲上一夜”。
田壮元的《起诉书》到了,这一天中午,他把邓衡岳叫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说道:“老邓,我没文化,不识字,你帮我念一下这个起诉书,看人家是咋说的。”根据起诉书的描述田壮元是参与了一个国际跨国贩毒集团,田壮元还是其中的首犯,所破获运输海洛因数量高达400余公斤,案值达四千余万元。
田壮元说道:“简直是在胡说八道哩,我有四千多万元我不会在家里大吃大喝,我还提着脑袋贩毒呢。纯粹是在给我栽赃陷害呢。”
邓衡岳说道:“如果你没有给对方汇款记录我估计这个案件中间就会有些误会呢。”
田壮元又说道:“我这半辈子也是风风雨雨几十年,我的老家在宁夏同心县,哪个地方到现在都是极其偏远和穷困的地方,老家山大沟深,常年不下雨,干旱少雨土地贫瘠,有时候连种子都收不回来。”
“小的时候我的身体又瘦又小,经常有病,没钱医治,一般都是利用一些土方偏方胡日鬼着搞,眼看二十岁出头了,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在我们少数人眼里十八岁一过不能成家立业就会被人瞧不起,没有办法我就向几位亲戚求援,借了50元钱,孤注一掷,嚯出去了。当时给我借钱的亲戚们估计我能活在世上也就已经很不错了,谁也没指望着将来我能还上钱,都当着打水漂了,谁也没打算在要,就当救济我了。”
“我拿着50元的本钱直接离开了老家,扒着火车要着饭一直来到了新疆,先是自己上山挖药材,每天赚个快二八毛的,后来听人说从新疆跨境可收购中药材,那时到苏联有些边境管的比较松,我就偷偷的跑过去收购了一些羚羊角,背回来卖给内地药店,几趟下来之后赚了一些钱,我就在平凉安了个家。后来赶上改革开放,我又南下广州,从广州进了一些电子表,那时广州也还在抓投机倒把。”
“一次,我进了一提包电子表,准备上火车。一帮人过来抓我,我的个子小,但我的力气特别大,索性将包包顶在了头上往前跑,小个头顶了个大包包拼命的跑,外面的人都感觉很奇怪,只见包包跑却看不见人。(说到这里他自己都感到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