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黎明前

楚清秋终于可以确定了一些事，但同时又有更多的问题出现在了心里。

比如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比如你到底是谁？

比如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只是对方看上去并不急着回答，他拉开门带着自己走出了来，一直到了门口黑暗的街道上站住了。

楚清秋刚想开口，舒三七摇摇头就示意他别说话，然后指了指这座小山村的村头，于是他只能重新把话憋回肚子里去，继续跟着他走到那边。

大黄狗又抬头，不明白为什么今晚老是有人进进出出，但它已经不想搭理了。

“问吧。”

终于，舒三七和他站在了村口的一棵半秃的老树前，开口了。

初冬的夜风已经很是寒冷，楚清秋没所谓，但是有点担心地看了看舒三七单薄的身体。

算了，他自己都没说什么。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楚清秋问出了自己最想问问题。

“您到底是不是……”

“不是。”

问到一半，舒三七就打断了他。

“下一个。”舒三七说。

看着他习惯性站得笔直的身体，楚清秋抿了抿嘴。

“为什么我会对这片地方有感应？”楚清秋问，如果不是这样，自己根本不会主动要求来这里。

“因为我。”舒三七的回答很简短，但传递出去的信息也冲击着楚清秋的认知。

“问点有用的。”见对方连问两次都没抓住重点，舒三七忍不住强调。

楚清秋怔住了，这些还不算有用？

看着他的反应，舒三七知道对方没理解，只好又补充一句。

“你的印神。”

楚清秋恍然，原来你说的是修炼上的事？随即他又有点气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指点我修炼？

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舒三七叹了口气，心想现在的孩子怎得如此不懂事？

天底下难道还有比变强更重要的事么？

“这是在此后很长一段岁月里你最后一次见到我，作为你帮我的补偿，我会在天亮之前解答你所有的问题，所以……”

“不要浪费时间。”舒三七说的很认真，不是在开玩笑，他也从不开玩笑。

楚清秋总算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真的有很多事想问舒三七，可都不是有关于自己的，可眼下对方貌似并不想多说现在的情况。

天空尚且黑暗，但星辰已经偏移了头顶，东方已经传来了朦胧的暖意，想来距离日出时间也不会太长。

那就抓紧时间问吧。

“我的印神确实有问题，自从进阶至若水以后，我与白泽的联结反而有些不稳固了。”

“这是因为你太注重印神的‘形’，而非‘神’，印神印神，自然是以‘神’为主。回宗之后去一趟文戒塔，找到三层左起第九柜书里的十八本残籍看看就懂了，下一个。”

“《千卷》第三篇的第十代道魁注释我参不透。”

“哦，那版注释本来就是错的，权讽还没删？十代道魁是个疯子，你看懂了才有问题，换成八代戒律总首那版，下一个。”

“邹长老说走冰雪之道应先守心境如冰，可我总是守不住。”

“谁？邹林？他怎么还没老死？心境该是怎么样就怎么样，顺着你自己的心，这方面莫听别人的经验，下一个。”

不远处的山巅出现了一点点像是燃烧着的灯火，一束霞光打在了楚清秋的脸上，让他沉思着的脸庞熠熠生辉。

“您为什么不回宗？”

怎么又绕回来了？舒三七不理解。

“不能回。”他还是说。

不能？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楚清秋意识到了什么。

“宗里有问题？”楚清秋有点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道宗不是你的道宗吗？

“你要是再聪明一点，就不会说出来。”舒三七说，“下一个。”

“我……该怎么做？”楚清秋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现在的他和刚刚压制陈林的他像是两个人。

“什么都别做，你一个若水做得了什么？”舒三七摇头，“接着。”

说完，他把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物件扔给了楚清秋，灵力化作柔顺的波动将那东西稳稳接了过来。

那是一颗白色的球形珠子，上面还有一圈黑色的纹路，材质似玉非玉，握在手中还有点温润感。

“这是……”楚清秋将它放在手掌中掂了掂。

“别问，带在身边就行，这就是你要帮我的事。”

“哦。”

楚清秋明白了，而后又郁闷起来，哪里有先给报酬然后再告诉你要做什么的？

“要带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