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晖

，不要去想...

我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看着窗外被烟花染成彩色的月光，柳园只觉遍体湿寒。

“妈，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你为什么要选择和我爸结婚？”

深夜一点半，站在充当冰窖的阳台上，柳园向陈圆问道。

陈圆没有着急回答柳园的问题。

“该不会是除了我爸之外，你再找不到人可嫁了吧？”

“这倒不至于。”陈圆笑着说。

“你爸他…除了脾气倔了点，剩下的、再没有什么缺点了。而且他不花心啊。”

像是被内涵到了一样，柳园挑眉对陈圆说到：“我就挺花心的。”

“你不花心。”陈圆似意有所指地说道。

柳园双手紧窗框，对陈圆说道：“老妈，寒假之前，有一个人向我表白了。我很喜欢他，可我还是拒绝他了。”

“你后悔吗？”

“我不后悔。”

“那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陈圆轻松地说：“你和那个人，是没有缘分的。随他去吧。”

“我错过他了，以后再也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铺垫半天，柳园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那就一个人过啊，结婚又不是必须的。”

然后，柳园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她推开窗户，将手伸到窗外的寒风中，用自己冻僵的手，勉强感应到了风的流向。

“好啦，睡觉去吧，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去看日出吗？”

在刺耳的冬风中，陈圆的声音依然那样清晰地温柔着。

柳园关上了窗户，和陈圆一起走回了客厅。

“老妈夜平。”

躺在有月光的静谧黑夜之中，钟表指针的“咔哒”声总是显得那样的清晰。

不知不觉的，窗外的风声也停息了。

柳园忽然想起了、她在半年前写下的一首歌。

“风沿平地走，掀起树海万丈波澜，掀起她的思念。”

“我不敢羡慕风的自由，只是心意又翻搅，一心想着西山朝霞又晚霞——”

“你执意走向东，西向的我留不住。”

“失落在风中的等待，再也回不去的从前。”

凌晨五点半，柳园拿上钥匙，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家门。

自昨夜风停后，漆黑一片的山脚、已被带有尘硝味道的晨雾笼罩；路灯下，水雾颗粒碰撞着、改变着青灰色的空气轨迹。

柳园沿着小区里散满了红屑纸的内部道路，开始向山上走去。

走出楼房区，绕过锅炉房，经过小区的标志——高高的烟囱塔，再穿过别墅区的主干道，柳园走出了小区。

雾气弥漫中，柳园看不见山峦的轮廓，只能听见狗吠声在山林间响起。

柏油马路在眼前分作两道，左手边的南向道路辟开了一片樱桃林，坡度陡峭，可以通向山顶和山后的寺庙。

右手边的西向道路，是一条断头的平缓山坡，那个山坡，正是她飞翔之梦的起点。

“智者讲明，以你挥动的双手、散尽面前的诅咒，寻找到幸福之门...”

柳园从来都很害怕狗，更不要提山里的野狗。为了给自己壮胆，柳园大声地跟唱着耳机里的音乐。

柳园走进樱桃园间的小路，一路向山顶走去。走过整齐堆排的蜂箱之后，樱桃园便被抛在了身后。

果园之上，座有一间荒废的平房。在渐亮的晨雾之中，显得有些阴森。

更不要提破败的房门之外，还有一棵伸枝指向天空的干枯栗树。

清晨六点十分，在稍微稀释了一些的薄雾之中，柳园隐约看到了东方山后的透出光亮。

走上了树林间的水泥防火道之后，狗吠声暂时消停了下去。柳园的脚步也变得踏实。

林中的雾气再次变得厚重。

伸手几乎不见五指的世界里，柳园呼吸都困难。

她只能顺着眼前已有的路，迈着自己已经冰冻到麻木的脚，一直走下去。

终于看到了树林尽头的古树树桩。柳园知道，只要走下这个山坡，她就可以离开树林、开始环山而行了。

届时，雾气也会变淡，她与那日出山顶的距离，也会变得越来越近。

好不容易走到了环山路前，两条野狗却突然从林子里蹿了出来。

占据了环山路和林间路的交汇路口，它们咆哮着、撕咬着彼此，酣战正凶。

起初，柳园先是被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她抄起路边的一根长树棍，谨慎地观察着眼前的情况。

两条狗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条路，暂时应该是走不通的了。

柳园知道，想要绕过这个路口也很简单。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