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应州恶战

，快速散开，我看城上的火球和箭支已经很少了，有石头、石灰粉和茅草的，协助弓箭手，往下尽管招呼。还有岳大人，你们的菜刀就别留着砍人了，看着往下扔吧，看能不能砸到一个两个的。带锄头、钉耙、铁锹的，几个人一组，协助士兵打爬梯子上来的人，一个也别放上来！”

不知道谁带了几串鞭炮，点燃了扔下去，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倒是让金兵愣了阵神，其他人赶紧趁机往下扔石头、点燃的茅草和柴火，不少金兵被砸到，掉下梯子。

我往几个梯子上倒了火油，飞扬的茅草一碰到梯子，火马上蔓延开来，爬到半路的金兵只得往下退；几个大哥蒙着脸，一勺接一勺往下洒石灰粉，弓箭手趁金兵被迷了眼睛，放箭一射一个准；父亲和母亲则躲在城墙后，用尽力气把菜刀甩出去，确实飞刀砍到了一两个金兵。

辛觉和哥哥帮助士兵加快绞动狼牙拍，随着狼牙拍的摆动，金兵如蚂蚁一样被扯起，又纷纷落下。

经过这一阵乱七八糟的打法，城墙上的金兵竟然真的都被逼退，退离城墙几步开外。此时，双方都停止了攻击，整个战场出现了诡异的短暂安静。

城下，岑将军率领的守军背靠城门，周围尸首成山。金军距守军几丈远处围成半圆形，长胡子驱马前行几步：“你们必败无疑，趁早投降，我饶你不死。”

岑将军平静如水：“大明将士，只有死战，没有投降！“

闾千总振臂大呼：“死战不降！“

千百士兵喊声震天：“死战不降！死战不降！死战不降！“

长胡子不再答话，高举长刀，直取岑将军，岑将军纵马迎战。双方士兵如两股潮水交汇，陷入混战，城墙下的金兵也悍然再次发起攻击。

城墙上士兵大声喊着：“放箭！“”拍死他们！“”快砸！“

辛觉则指挥百姓们：“按刚才那样，做好助攻。东西用完了的，赶快后退，下去搬更多的石头上来！后面的人抓紧顶上！蹲下，当心飞箭！“

我充当弓箭手，快速瞄准放箭，箭无虚发。这时我看到岑将军被长胡子逼的只能勉强抵挡，虽距离太远没有十分把握，我还是拉满弓，瞄准长胡子的脖子。

一、二、三，放！我盯着箭飞出的方向，精铁打造的箭头闪着寒光，即将碰到长胡子的那一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惜，长胡子在最后关头侧身躲避，箭头擦着他右脸而过，带下他的右耳！

两个金兵参将马上冲过来护着长胡子，长胡子一把推开他们，一手捂着耳朵，一手遥指着我，我干脆利落的又射出第二箭，箭被其中一个参将击落。

“小心！“哥哥突然把我扑倒，一枚火球撞在后方的女墙上，女墙被击碎的同时，火点燃了旁边的军旗和火油，两个百姓被烧着，挣扎着掉下城墙。

“炮弹没了！“炮手惊慌的抬起头，满身尘土混着汗水和血污。

“我这箭没了！“”我也没了！“几个弓箭手几乎同时喊起来。

“砰“的一声巨响，一架狼牙拍被床弩射中，支架断开，狼牙拍整个坠落，压死一群金兵，却也留下了一段防守缺口，周围的金兵架上梯子，迅速爬了上来。

哥哥握紧长枪，守在梯子上方：“没有武器的人，都赶紧下去，跑，快跑！”

没有一个人离去，大家搬起石头，捡起被打碎的城墙砖块，拿起任何可以砸出去的东西，全力守卫最后的防线。有些人流着泪拔出同伴尸体上的箭，送到弓箭手身边。但金军的攻击愈加猛烈，越来越多的人在箭雨火球的攻击中，倒了下去。

终于，除了零星抛下的石头和木桩外，大家都只剩手里的刀和枪了，金军成群地涌了上来。

辛觉啪啪两下，把几个金兵打下墙去：“乡邻们跑啊！”

众守军也边打边大喊：“快跑啊！”

依然没有人离去，有人拖着金兵一起跳下城墙，有的拿着铁锹拼命挥舞，却被背后金兵一刀砍死。

我和哥哥挡在父亲母亲面前，奋力拼杀。这时已经黄昏，火红的霞光从金兵团团身影中穿过，飞溅的鲜血愈加红艳。

城门口的包围圈已经缩小到只剩一点，岑将军浑身是伤，喘着粗气；闾千总握着大刀，挡在最前面，眼里依然全无惧意，傲然看着金兵；管大哥和几十个士兵围成一圈，目光毅然。

“杀”，岑将军含混的声音。

“杀！“闾千总狠辣的决绝。

“杀！“众士兵最后的告别。

大胡子有一丝迟疑，眼里闪出敬佩来，但还是扬手一挥，明军瞬时被金兵淹没。

城门轰然倒下！

城墙上，守兵已经所剩无几，父亲拥着母亲：“孩子，你们自己杀出去吧，还有一丝活的希望。“

母亲泪流满面：“尚容，静容，你们要好好活着。“

说罢，两个人相视一笑，一起跳下城墙，被无数金兵踩踏而过。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