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应州恶战

第二日，金兵气势汹汹，如潮水般涌来，将应州城包围。为首的是一个留着长胡子的男人，没穿战袍，只穿一身黑色铠甲，露在外面的胳膊黝黑健壮。

长胡子大喊：“明军只会玩些见不得人的小把戏！偷袭算什么本事！有种出来，正大光明的杀一场！”

岑将军在城墙上回话：“强盗也配谈正大光明！”

长胡子：“不跟你废话，速速投降，不然我铁骑踏平你应州城！”

岑将军：“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长胡子大喝一声：“上！”，前排骑兵应声后撤，两排楯车从金军队中快速推出，弓箭手藏于楯车后，直奔城墙而来，进入射程后，利箭便狠利地射向城墙之上。金军骑兵和扛着攻城梯的步兵紧随楯车之后，如蝗虫汹涌。

岑将军看准时机，一声令下，火箭和火球从城墙倾泻而出，两门轻型火炮同时发射。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火油的味道和血腥味让空气也变得厚重。

身旁的年轻士兵被箭射中脖子，倒地抽搐，呜呜了几下便没了气息。我填补上他的空位，迅速拉弓、放箭，深深体会到了秋遥所说的，真正身临战场，来不及恐惧、来不及思考，只在活命的本能下，杀杀杀！

金军在火炮和密集的火箭压制下踌躇不能进，大胡子长刀一挥，金军又推出几辆投石车和床弩，沉重的石块和巨型火球呼啸着在城墙上砸出深坑，不幸被砸中的士兵瞬间压成肉泥。床弩发出的巨箭轰鸣着或是击碎女墙，或是牢牢钉入城墙，成为攻城金军攀援辅助。金军在猛烈的攻守中逐渐靠近了城墙，提前挖好的壕沟和满地的铁蒺藜也仅仅是短暂影响了一点金军推进的速度。

部分金兵已经在搭梯子，岑将军这时候也有些慌了神，指挥使用夜叉檑和狼牙拍，无奈金军人数实在太多，前面的被打死，后面的便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蜂拥而上，眼看着马上就会有金军突破防守，爬上城墙来。

闾千总满脸血污，混乱中冲到岑将军面前：“将军，守不住了，杀出去吧。”管大哥跟在闾千总后面，手握长矛刺，一脸决绝：“杀出去！”

岑将军握紧拳头，手上青筋暴起，对着闾千总、管大哥和一众士兵狠狠一抱拳：“这一去，有死无生，各位，今日便是我们报效朝廷的时候了！”说着又转向远处跪下，连磕三个头：“父亲母亲，儿子不孝！”而后愤然起身，下城而去，众将士紧随其后。

哥哥朝城下狠命砸出一块石头，冲我大喊一声：“静容你去找爹和娘！”转身就去追岑将军，我忙收箭也跟着走，谁料管大哥把我们都拦了下来：“你们无需跟着拼命，守好城墙。”

哥哥不听，岑将军骑着黑色战马，头也不回：“如果我们这些当兵的都死光了，你们带着百姓逃，能逃出几个算几个。这是军令！”说罢，命守门士兵猛然开门，撞门的金兵猝不及防摔到在地，岑将军领兵挥刀砍杀出去，守门士兵快速推刀车上前，以作临时城门。

闾千总殿后，守着城门，手持弯月大刀，刀影翻飞，寒光飞闪，周围金兵如落叶般纷纷倒下。闾千总砍死最后一个城门边金兵，横刀立马于城门口，大喊“关城门！”

帮着关上城门，我和哥哥飞速跑回城墙上，已经有少量金兵翻墙而上，跟守城士兵厮杀在一起。哥哥挺枪杀入，我拔刀跟上，几个金兵不经杀，但很快又有新的金兵爬上来，逐渐我们也有点抵挡不住。

我靠到哥哥身后：“得想办法推倒那些梯子。”

哥哥刺倒一个金兵：“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分不开手。”

说话间，一支床弩发出的巨箭袭来，哥哥忙抱着我翻身一个打滚避开，旁边的两个金兵被射中，连人带箭一起钉死在城墙上。

还未来得及起身，三四个金兵一起向我们围过来，刀锋的寒气直逼脑门的时候，突然一阵尖利的撞击，几个金兵的刀几乎同时被震落在地，辛觉挥舞着一根墨黑的铁棍挡在我们身前。

“师父！“我和哥哥惊喜的站起。

辛觉盯着金兵：“敢动我的徒弟，找死！“

金兵摸着震得发麻的手，竟争先恐后跑向梯子，往回爬了下去。辛觉一棍打在梯子上，梯子瞬间断裂，几个金兵生生摔死。

辛觉把铁棍竖在地上，大呼一声：“你们还等什么，都上来帮忙！“

城墙的石梯上马上冒出许多人来，应州城的百姓们带着锄头、钉耙、铁锹、石头，有的甚至抱着成捆的茅草和柴火，还有的搬来成袋的石灰粉。父亲和母亲竟也在里面，他们合力拖着一筐菜刀。

我上去抱住他们：“你们来干什么，太危险了。“

父亲目光深沉：“我们岂能眼看着将士和孩子死战，自己却萎缩在后。就算和大家一起战死，也好过苟且偷生。“

母亲拍拍我的手：“好孩子，我们一起。“

百姓们也喊：“一起保卫应州！”

辛觉挥挥手道：“别喊了！都蹲下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