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叫丘荻

单纯牵动脸部的肌肉而已。也就在这时，从他背后的玻璃窗里，北宿破窗而出，短剑刺入丘荻的胸口。

——没有反应。

丘荻没有消失，反过来，他死死握住北宿握剑的手，试图把剑强抢过来；几乎是立刻，我做了选择，帮北宿。

我：北总北总我来帮你！

北宿：你走开！

他撞开我，踹了丘荻一脚，短剑寒光一闪，划过这人手腕。丘荻的双手齐腕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把短剑能伤人。

——只是，并没有血。

手腕的断口光洁如瓷，没有血、血管、肌肉。

北宿拽着我就跑，我努力从呆滞中回过神，跌跌撞撞跟着。

我：……他是什么人？

北宿：他不是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四周的世界恢复了正常，鱼仙人暂时“沉”了回去；我们来不及停住，狠狠撞在门诊大厅的柱子上，头破血流。四周的人群都惊讶地看着这；我扶着头站起来，看见丘荻就在人群中，他的双手恢复了原状。

我们被拉去诊室上药了。

董然愈给我们做止血，但大概因为平时不太干这事，敷得乱七八糟的。

丘荻靠在窗边抽烟，几次欲言又止。我以为他要说正事，结果只是骂董然愈手法太差。

董然愈嘀咕：我一个消化科的……

丘荻：北宿，东西给我。太平了这么久，我不想闹大动静。

丘荻：你守不住的。

北宿：我不给你又能怎样？

丘荻熄了烟，低头嗤笑：先礼后兵啊。北巫算什么，说散也就散了。

北巫是北宿的家族，这话的意思相当于“明天让你全家富贵”。所以北宿的反应也没啥好说的，寒着脸拉着我出门。

丘荻又喊住我们：把人留下，我有话跟小余说。

北宿：你不用跟他说。

我发现了，北总是真的有点霸总病，我又不是他姨太太，跟人聊个天还要他首肯？

但我又真的不太敢靠近丘荻。虽然跟霸总走很没面子，还是急匆匆就跟着走了。

丘荻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小余，你跟他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

北宿想叫网约车，叫了半天，没叫到。医院门口打车太难了。

只好去地铁站坐车。

我：北总，我还以为能体验一把那种霸总把人拉出去塞豪车的戏。

北宿瞪我一眼：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哎，你让我复述我也记不清啊，这跟我都啥关系啊？反正这就是个能实现人愿望的法阵，对吧？

他沉默一会儿，点了点头。

北宿：对。

北宿：会移动，为了保持自己的运转，甚至主动追逐祭品。出现在人世期间，这个叫鱼仙人的法阵就不断积蓄力量，当力量达到巅峰……

——它就能实现人的愿望。

北宿：我需要帮手。距离它达到巅峰还有一段时候，你帮我，我可以跟你签合同，到最后附带实现你的愿望。

我承认自己心动了。这些非自然的东西，都是我亲眼看见的，如果说一个月前我还觉得这是个整人游戏，现在则完全相信它有实现愿望的能力。

我：我要上海两套房都行吗？

这时，手机app来了个推送，有人加我。

我一看，是之前删了我的昆侯。他的加好友备注里，赫然写着这样一句话——

“二十套都行。”

我惊呆了。下一秒，地铁车厢剧烈震了震，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摁住的玩具列车，静止在隧道里。人们不安的窃窃私语声中，灯光急剧闪烁起来，明暗不定的车厢里，我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昆侯微笑着站在我身边。原本秀雅的五官，在闪烁的明暗中，显现出某种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