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二次

“我和王匆匆离开了那条小巷，任由那个可怜人的尸体衰败在空气中。我一边走一边回味着那种感受，那种初生作为嗜血者的残忍和纠结。而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之中，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一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

回到房子之后他开始教我一个贵族应有的礼仪，虽然我很厌烦，但是他很固执。他一直不厌其烦地教我做一遍又一遍的各种贵族动作，直到我勉勉强强学会其中一个之后，他又立刻开始教下一个。那几天我一直在学习礼仪——”爱德华停下来喝了口酒。“——不知为何，他对我好像有着很浓厚的兴趣，仿佛要把我禁锢在他身边，当他的什么长期伴侣一样。我不明白他那种兴趣从何而来，又是怎么发展起来的，但是他完全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他对我的操控和支配欲非常强烈，简直就像一阵旋风一样，不是慢慢悠悠的惬意，而是暴风肆虐般席卷而来。但我没有办法。我刚变成吸血鬼，对这个世界还没有完全发展新的认知，所以我只能认他做我的导师，学习必要的生存知识和礼仪规则。——对了，他的名字叫赫克托尔。我一直习惯称呼他为自己的王——而并不是他的本名。他也不允许我这么叫。”

“我跟他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带着我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走到街上。‘今天你要亲自狩猎一个人类。’他这么对我说的时候，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还没有准备好作为一个吸血鬼的生活，即使我已经在他的执拗中不情不愿地开始转变自己的生活模式。他把我生拉硬拽到街巷口，让我选择一个人作为目标。我不情不愿地走入人群中，把衣服拉高，假装自己是一个正常人，但是我苍白的皮肤还是引来了许多好奇的目光。我静静地行走着，然后发现了几个贵族年轻人正在的茂密的丛林中寻欢作乐。

‘他们就可以。’王悄悄地俯在我耳边，让我感觉一阵反胃。

‘可是他们人太多了。’

‘没关系，我帮你引开几个。’

我们看到这几个贵族正在手拿弓箭进行狩猎。讽刺的是，我们也将要对他们进行狩猎。身旁的王扔出一块石头，吸引了其中一两个人的注意力，恰好落单了一个人。那个人似乎没有听见石头落地的声音，仍然自顾自地在原地打转，悠闲地哼着小曲。

‘快去。’他催促着我，于是我开始行动了。

我慢慢地从背后接近那个毫不知情的贵族，浑身都在颤抖。我从他背后走过去，然后抓住了他的肩膀。他开始大叫起来，就像触碰了紧急开关一样——我一下子就不知道怎么做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简直就像一个傻子。丛林里的另外几个贵族听到了他的叫喊——开始往这边走来——这个时候赫克托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这个可怜的受害者拉入了草丛中，捂住他的嘴，一口咬向了他的手腕。那个贵族就像被施了法一样，瞪圆了双眼，然后尖叫凝噎在了喉咙里。

‘蠢蛋！’他一边咒骂着我一边吸着血。‘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材，真不知道还要教你多少遍你才能熟练的像一个真正的贵族。’当他松开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无力地瘫软在地，死去了。我们离开了那片丛林，身后传来贵族们尖细的喘息声和尖叫声。我颤抖着迈着步子，脑袋像被轰炸过一样繁乱。他把我半是拉扯半是拖拽回了我们居住的破旧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