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决定与矛盾

我静静地看着他把红酒倒入酒杯，然后优雅地一饮而尽。窗外刮来一阵微风，帘幕随着风的节奏而轻轻起舞着。寂静的夜色中，星星点点的灯光在远处的建筑上闪烁着，仿佛是遥远星空中的繁星。路灯投下柔和的光晕，勾勒出街道的轮廓，街道两旁的树木在月光下显得苍翠葱茏。偶尔有几片落叶被微风吹起，在空中翩翩起舞，落下时轻轻地覆盖在街道上，仿佛是自然的一场舞蹈。街道上行人寥寥，偶尔有几个人走过，悠然散步着，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刻。

“……我还是很怀念过去的那段时光，不管是作为人类，还是作为吸血鬼。”爱德华放下酒杯，平静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满足。“总比现在这样混乱的环境要好得多。已经过去太久了……我站在时间的对流当中，被冲离得四分五裂。我早就找不到自己了。”

“不论如何，我跟着他生活了一段时间，那层滤镜也变得越来越华彩。我越来越崇拜和羡慕他，开始跟随他前往各地旅游，观察那些对于我来说似乎亘古不变的环境，但是对他来说只是一刹那的瞬间。‘这个地方的环境我已经观察很久了。’他这么跟我说，让我感到心里很不平衡，甚至产生了嫉妒的心理。当时的我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他说的话，那种对于永生的淡漠和释然——这也让那份本就空虚的诱惑越来越混乱和庞杂。

但是，当我望着他苍白的皮肤和尖锐的獠牙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的时候，他的样貌如此诡异，以至于仍然让我踯躅不前。要真正下定决心从一种生物转变为另一种生物是很难的。”爱德华的眼神中似乎盈满了疑虑，一如他当年做出决定的样子。“但是最后，我那贯彻了始终的好奇心，野心以及无尽的对于永生的欲求终于压倒了一切。永生、力量、无限的机会似乎放大了一切好处，造就了可以把任何疑虑都抛到脑后的疯狂。”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天晚上，我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要变成你的同类，享受无穷无尽的生命和力量。’

他展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你终于想好了？’

‘我……’我突然迟疑了。为什么会迟疑？为什么突然说不出口了？为什么突然感觉话到嘴边，但就是无法吐露？我想到了我的父亲。我要眼睁睁看着他去世，眼睁睁看着我认识的亲人和朋友一个一个去世，眼睁睁看着环境的改变而无能为力，就像被抛弃的弃儿一般流浪在这个时间和空间的牢笼里。无尽的恐惧突然包围了我。

‘我不要！’我大声喊了出来，这次不同，是带着对永恒生命以及即将到来的同化的深深恐慌。

——但是刹那间，我已经被压倒在地，他的脸上是深深的失望和愤怒的神情。‘你已经做出决定了，现在可由不得你。要么死，要么变成我的同类。’他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两颗尖锐的獠牙在这一刻显得尤为可怖，让我感到了深入四肢百骸的惊骇。我疯狂地扭动、挣扎、尖叫、拳打脚踢，试图把他从我身上推开。但是他死死地按着我，浑身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把我紧紧按倒在他的身下，使得我的任何挣扎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