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拥

‘求求你了。放开我。我不要。我宁愿正常地死亡。’我颤抖着恳求他。

‘你不要？’他露出獠牙。‘你现在又不怕死了？’

‘我……我不怕了。我想通了。’

‘你想通了？现在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想没想通。’还没等我说话，他一口咬在了我的喉咙上。那一瞬我一下子感觉全身麻木，动弹不得——我首先感到的不是疼痛，而是一阵开始从被咬处缓慢蔓延到全身的冰冷。这种恐怖的感觉让我不自觉停止了一切挣扎的动作，我就那么双眼圆睁，呆若木鸡地被他蹂躏。”

——“……在那一刻，我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那种面对死亡，面对极端黑暗的未知的时候，身为动物的原始本能终于压倒了我那颇为得意的好奇。我想张开嘴大喊，想要挥舞双手，想要把他从我身上推开，然后尖叫着跑出那座黑暗的城堡，永不回头……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浑身虚弱，动弹不得，双眼迷离，奄奄一息地看着他。他压在我身上，头顶昏暗华贵的吊灯把他映照得像个自地狱而来的魔鬼。他得意地笑着，俯身在我耳边：‘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死在这里。然后我就会把你的尸体扔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或者是给你扔到当年那个熟悉的街头，让人们都好好看看你的蠢样子，看看你到底怕不怕死。’他阴冷地大笑着，但是我已经听不清了。我感觉大脑混混沌沌，急促而沉重的心跳声泵送着我身体仅存不多的血液。我感觉自己像飘在什么地方一样，浑浑噩噩，没有归途，哪里都容不下我。

我真的后悔了——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后悔，我仍然害怕死亡，不管这一切是他造成的还是我造成的，我还是无法接受这种生物本源的恐惧。我本以为我想通了，可以平静地接受死亡——但我还是做不到。我害怕，我畏怯，我无法接受自己会像老约翰和母亲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机。

‘不过呢，现在你还有活下来的机会。’他一边淡淡地说着，一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耳朵凑到我的嘴边，似乎在等待着我说些什么。

我明白他想要什么。‘我愿意。’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在他耳边嘶哑地说了出来。

‘什么？’

‘我愿意。’

他笑了，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却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冷漠与得意。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仿佛都是慢动作一样。在黯淡的灯光下，他抬起手臂，用牙齿啃破了自己的手腕，一阵独特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缓缓流淌出来，如同暗夜中的一条流光，滴落在地面上，散发出诡异的光泽。他背着昏暗的灯光，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受到他的动作。他把手腕抬到我的嘴边。

‘喝了它。’他的声音仿佛命令，又仿佛恳求。我缓缓地咬住了他的手腕，开始吸吮他的鲜血。

接着，一切都变得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