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秘的贵族

“可是，那天晚上当我照例坐在酒馆里的时候，老约翰却并不在高台上。坐在高台上的是一个我从没见过的人，不知为何，看到他的那一瞬，我就感受到了一阵强大的气场——即使酒馆中也来过很多形形色色的宾客，但是他的气质完全和所有人都不同——那是当时身为平民的我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高贵”，就像伫立在一群矮脚鸭之中的天鹅一样特殊。那个人漆黑的长发垂落至肩头，一双灰暗的眼眸毫无生机，扫视着整个酒馆，身上穿着朴素的长款礼服，被袖口花边覆盖的手中拿着一杯果酒，优雅地坐在高台上，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他就是……”

“对。”吸血鬼静静凝视着我，身影隐藏在黑暗中。“当时尚年幼的我静静地凝视着他，像你一样充满了好奇心，总觉得他应该和老约翰有点什么关系——于是我向那个神秘的人走了过去，试图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来。‘先生，您好。我以前似乎没见过您。’我这样彬彬有礼地说道：‘请问您见到老约翰了吗？’”

“‘老约翰？’”他开口了，声音嘶哑，但是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滑腻感，令人不适。“‘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可是……您坐在了他的位置上。这个位置是老约翰先生的。您坐在这里，他就没有地方坐了，就没法给我们讲故事了。’天真的我试图让他从那个位置上下来，以为这样老约翰就可以回来了。‘您可以从这个位置上下来吗？’”

吸血鬼摸了摸下巴。“他当时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很快就从那个位置上下来了。然后他径直走向我的座位旁——坐在了那里。”

“他从那时——”

“对，我怀疑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对我感兴趣了。”吸血鬼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这段记忆从脑海中清除出去一般。“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边微笑一边看着我，无论我走到酒馆的哪个位置，我都能感受到他那炽热的目光盯着我看，就仿佛……盯上猎物的猎人。”

“我等了一晚上，老约翰始终没有来。以前他都是风雨无阻的——无论天气如何，他都会准时出现在那个高台上，一边大叫着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一边拿出一沓破破烂烂的羊皮纸，然后开始高声讲故事。但是，那个晚上，他始终没有来。我左等右等，等到天都快亮了，也没有等到他。”

“你就那么熬了一个晚上？”

“对……我就一直在酒馆里来回走动，每有一个人走进酒馆，我都要不安地看一眼是不是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是那不是他，每一个人都不是他。后来我就回家了。在我回家之前，天光已经开始初现——我偶然回头看了一眼我的座位，才发现那个一直坐在我位置旁那个奇怪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又喝了一口酒，长长的尖牙碰到玻璃酒杯，发出叮叮的声音。我盯着他看。“你……”

他挑起眉毛。“怎么了？”

我愣愣地发问。“……你怕阳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