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阅彼

部，因其熟悉暹国事务而受留用。虽为前元朝官员收编，但为暹罗成为现朝的藩属国付有贡献而晋升上将军。另有履历描述，班背将军卓有军事才华，文武双全，曾多次协助暹罗国王打败周边小国的入侵，且善用火器、风筝、竹箭、动物、天气等，以“非同于寻常”方式指挥作战，屡获奇绩暨暹罗勋功。

听到我的问话，将官这才露出抱歉神情，给予正式答复：“问候万户大人，正是在下。”但人像才从恍然大悟的状态返神过来一样，仍念念不忘桌上图纸。我察觉到这一点，是因为寒暄中间，这班背的眼神总在图纸与我中瞧来看去，似乎正在适应把两者联系做一起。

“你长的可真普通，不像会构思出如此巧妙样式之人。”我听不出这话是褒扬还是贬低，乍听之下哭笑不得，但瞧着他眼神流露欣赏，敢情朝外多年再归来的人都擅如此表达吧。

“贤弟指根可修长得很，并不像拿刀操棒的武夫嘛！”我接茬说道，暗自嘿嘿作乐，鄙夫心态作祟。我长得黝黑，装束随意，长期炒炭炼铅让我面部带上炉火之色。曾与马三保一起外出，因强烈差异被人做误作马夫，高祖对我的土气也曾做过赋诗。对此我毫不以为意，夸口自嘲比宋朝邋遢丞相王安石可差太远了。

这班背听过反而楞了一下，下意识把双手往袖笼里退缩。其实刚才我就注意到他描绘时的笔态笔姿柔顺细腻，那手指软糯弯转，反更似个修为多年的文官。

“你看看，我是作笑的说话。愚兄我好多年来都独处屋间闭门构思，竟连像样官话都不会表达了的。”我摆手打着哈哈，示意彼此要放松。其实我对班背毫不介意，反倒是觉得亲近。这年头，官场上人与人间的交往十分保守沉闷，头回遇上耿直率真的性情倒还是难得的很呢。

班背十分认真地说：“年前曾在战场上见识过大人设计的飞火镰镖与百虎齐奔箭。经我拆解把玩，确实看到内部机簧环环相扣，彼间的扣锁、杈构、套齿皆安排得绝妙有序，简直非人所能想出。当时我就在揣度是何人拥有此般不凡的脑袋、如此的巧思，于心间十分仰慕。”

“这…也归于见识、磨砺和专注吧。从小本人就喜好木牛流马之类的…入官后又细细研究了几件西洋钟表、琉球奇物等等，多有借鉴而已。嘿呵…”我非圣人，被人当面表扬反而颇有扭捏，见对方胸怀坦荡我也实话实说了。

“…”我反问，“因此不像本人么？”

于是将官不再说什么，却十分正式点了点头，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绘有怪异大鸟的图纸。拆开四折我一看，似我桌上的飞鸟图一样，也具有宽大翅膀和掌底轱辘。但那翅膀，不仅仅止有一对，在头顶、躯干叠上方和尾端各设有一对，合计共为四双翼。

我目光立刻被图纸所吸引，班背把两张样式图都摆正来放置桌面上，比较下来，我那鸟是站立着的，臂膀需张开才能展翅，而他作的鸟是平推滑翔飞姿的模样……

但那晚，面具人叙述我的人生才听得一半，我被拍窗声唤醒。屋外狂风大作，青天的白云一朵一朵被刮跑，我安枕仰望着看天，心绪仍弥留在有面具人的地方。因那云走得飞快，似月亮也跟着远远地在跑开，一切都显得那么华而不实，故我断然又一场子夜臆梦而已。

不久之后，窗外沥沥下起了雨，晴朗夜空的月亮雨？我起身彻底地闭窗，执起笔来专心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