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照顾十一娘

端详半天，最后在每只眼睛周围各画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圆圈，顺便画了连鬓络腮胡。他举着毛笔，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庄雪墨突然发出一声梦呓，接着揉着惺忪的睡眼，惊呆地看着面前的齐白羽：“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齐白羽急忙将毛笔藏在身后，胡乱找着话题，“正好看到你在偷懒。”

庄雪墨揉了揉脑袋,打起了些许精神：“什么偷懒？”

齐白羽看着脏乱的屋子，笑而不语。自定下这宅子，他日日派人打扫，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干干净净，如今房子却混乱不堪。

十一娘的声音立即传来：“天呐，院子里又脏又乱！都没人打扫吗？为什么要住在这么脏的地方？没钱买好一点的房子吗？”

庄雪墨愣了一下，起身跑到院子里，见十一娘倚在窗口，对着院子发了一通牢骚，嫌弃一般把窗户重重地关上。

齐白羽慢慢走出来，盯着窗口，低声问：“你打算留她住多久？”

他本想着搬出萧家，让路远回寒龙寺，自己便能与初三游玩一段时间，没想到又遇到麻烦。

“我也不知道。原本想着昨夜太晚，给她个落脚处。但今日看情形，她是打算多住两日。”

庄雪墨从水缸里舀了一盆水，半眯着惺忪双眼，猫下腰洗了几把脸。等到盆中的水变成黑色，她才发觉不对劲，对着水缸里照了一下，才发现脸上的混乱。她白了齐白羽一眼：“幼稚！”

齐白羽也随她弯下腰，拿手绢蘸着水擦拭她的脸颊：“你和她不过一面之缘，为什么要帮她?”

“我只是想留着她看热闹而已。”

“初三，你可以对我实话实说。”

庄雪墨盯着水缸中漂浮的一片绿叶：“她在世上无依无靠，我想给她一点生路。我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别人帮过我，我现在也想帮一下别人。”

“你最好别插手田家的事。”

“我没有插手啊！”庄雪墨有些不解。

齐白羽又好气又好笑：“你确实没有插手，但你给田家的敌人提供了战场。你要是真心帮十一娘，就听我的话，尽快打发她走。再说了，田无情是田家人，你也不想自己的朋友为难吧？”

庄雪墨脑子有点迷糊了，掬了几捧清凉的水，咕咚咕咚咽下去。

他原本是淡漠出世之人，自己无端把他拉入俗世一起胡闹。其实，一番相处下来，她对齐白羽也有了更深的了解。虽然初见之时觉得他天真温柔如星月，但静默时也会见他无意中流露出冷如寒冰的气质。这是一个自己猜不透却对自己毫无恶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