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旧时玩伴

田无情站在田家正厅外，静静看着田震天发火。

昨天闹了那么一出，田震天现在仍在气头上，已经把全家上下训斥了个遍，见到管家带着一位黑衣武士进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两个，我让你们查的事情查了吗？”

见两人一声不吭。田震天气愤地把茶杯砸摔地面，吼道：“问你们话呢！哑了还是聋了？”

管家瞥了武士一眼，不由地跪在地上：“老爷，据田七调查，那个叫十一娘的女人的确实是从龙城来的。她原本是……”

“是什么？”田震天不耐烦地问。

武士田七从怀里抽出一封信递给管家，管家起身双手递给田震天：“她原本也是官宦子女，十八年前那个被判斩首的杜通判的孙女。当年震惊京城的杜通判贪污案，其子女也受到牵连，男子充军流放，女子则为奴为娼为妓。这女子当年虽刚至垂髻之年，但也受到牵连，沦落到教坊，着实可怜。不过因一手琵琶绝技，沾了花魁的名头，只迎客卖艺，未曾卖身。”

“哪怕当年是皇亲国戚，现在也是下九流！”田震天气得手发抖，顺手抓起烟筒朝管家直砸过去。

田无情在外面听得真真切切，抬脚想走进去，怎料管家一躲，十七叔的烟筒直接砸到他的额头上。

田震天一愣，一脚踢开跪在地上的管家，跑过来关切地摸着他微红的额头：“疼不疼？哎呀，都肿了！快叫大夫！”

管家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招呼外面的小厮去请大夫。

田无情推开田震天，墨玉般的瞳仁含着几分愠怒，令人油然而生几分敬畏。

田震天不敢吱声，任由他甩袖离开。等田无情走远了，他朝田七招招手：“那个谁，你过来。”

田七惶恐地问道：“老爷，我是田七，您叫我？”

“田七，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跟着小公子，以后他的行踪，都得一一向我报告。”

任务竟然如此之简单！田七欢快地答应了。

田无情在初宅附近徘徊了许久，最后还是决会一会这个十一娘，但不知用何理由。正在烦闷，却见萧灵韵骑马而来，急忙迎了过去：“萧兄！”

萧灵韵看到他，有些意外：“田兄，你也是来看初三姑娘吗？”

“看望她？”田无情本是率性之人，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此时看到萧灵韵手中所提的礼盒，才猛然醒悟：“对，我是来恭贺初三乔迁之喜，可惜忘了带礼。”

“初三姑娘应该不会介意的，不如一起进去！”萧灵韵拱手行礼，先行一步。

夏溪正要出门，谁料正好一头撞上了一个男子，只将她撞的连连后退才稳住脚步。待看清来人，她扭头躲开。

萧灵韵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夏溪，是你吗？”

夏溪低着头说：“素未谋面，公子请自重。”

“我们以前就见过的，很早以前，在我们都是小孩子的时候，你不记得了吗？”萧灵韵急切地回忆道，“那时候你大概只有六岁，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山顶哭。”

“你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我还记得你脖子里的痣。”

夏溪甩开他的手：“你认错人了。”

难道真的认错人了？萧灵韵呆呆地看她离去，直到肩膀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这个就是你儿时的朋友啊？你家萧灵儿见我几次提到她，还以为是我的心上人！”田无情脸上满是戏谑。他与萧灵韵自小熟识，知道他一直稳重，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

“她也是你的朋友。”萧灵韵不禁皱眉道。

“算是吧！”田无情的朋友遍布天下，若不是萧灵韵对夏溪一直念念不忘，怕她风餐露宿流落街头，他还真想不起来。

此时他一肚子苦闷和怒火，随萧灵韵进院之后，看到庄雪墨，更是怒不可遏，指着她骂道：“你这害人精，干嘛把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窝藏起来？”

庄雪墨撑着扫帚，捶了捶酸痛的腰，有些莫名其妙：“这是我和小和尚的家，我愿意让谁住就让谁住，还轮不到你来兴师问罪！”

“初三，院子东边还没打扫！”十一娘打开半扇窗，对庄雪墨挥挥手。

田无情死死地盯着十一娘，面若冰霜，嘴角带着几分讥讽。

十一娘并不认识田无情，见他这样盯着自己，觉得有些奇怪，但她毕竟已经习惯了被男人目光簇拥的日子，倒也不以为然。

她出生时便是娇生惯养，即使是后面入了贱籍，靠着祖父旧人的暗中打点，再加上自己的姿色与音律天赋，一直有人伺候，也没受太多委屈。

田无情冷笑一声：“这就是你维护的人！”

“人家怀了你们田家的孩子，谅解一下吧！”

庄雪墨无可奈何，本来想看戏，却给自己找罪受。若是依她平时的脾气，早就回怼过去。但女子怀孕之时遭到诸多波折，很容易得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