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寻鹿

如果这都不是驴，世界上就没有驴这种动物了。

“是的，”裴玉疏点头，“它是一头青驴。”

看着众人诧异的神色，他解释道：“仙师说过心外无物，庄周可化蝴蝶，青驴与九色鹿又有何差别。而且走山路还是驴子好使。”

“仙师见识果然不同凡响！”不管那人大老远听不听得见，沈提华都毫不犹豫地拍起马屁，“那么裴公子，咱们应该上哪儿去找这只九色鹿呢？”

裴玉疏想了想，说：“最有可能的是三个地方。一是兰师姐的药圃，它喜欢去那里偷吃草药。二是东边山谷里的小溪，它经常在那里喝水。三是北面的乱坟岗，那边很少有人去，可能它躲在那里一直没被发现。”

为了快点完成任务，他们决定分开寻找。药圃不能让生人进出，沈提华的体力最弱，实在去不了山谷和乱坟岗，只能和裴玉疏一起去药圃。曲清觞怕鬼，江融也不想和他一起行动，于是江融独自去了乱坟岗，曲清觞和飞胭一起去山谷。

众人约定，日落时在谯清观前集合。

药圃离谯清观最近，沈提华和裴玉疏走了一刻钟就到了。只见一片略低洼些的土地，上面分片种了十几种草药，有些已经结了像珊瑚珠似的果子。两人走近时，正碰上一个女子提着竹篮从药圃里出来。

女子二十左右，生得如画中的仙娥，身形修长窈窕，走路很轻，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兰师姐。”裴玉疏上前打了个招呼。

兰师姐似乎早已知道裴玉疏要来，脸上没有半分意外的神色，只把目光投向他身边的沈提华，问道：“这位姑娘是？”

“这是檀州来的沈姑娘，是我的朋友。”裴玉疏说，“听说师父的九色鹿跑丢了，我们过来找它。”

“哦，那你们进去吧，小心别弄伤了我的草药。”兰师姐放二人进了药圃，自己离开了。

这里与其说是药圃，不如说是个小树林，不同的草药都用一行行的桦树隔开了。所以地方虽不大，却无法一眼望到头。

沈提华走在桦树林中，边找边和裴玉疏聊天。

“裴公子，你连我们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帮我们？”

“我自己也要找师父，现在还多了四个人帮我，不好么？”

“你每次见仙师都要被这样为难一下吗？”

“如果师父心情好的话，会。”

沈提华心里升起了对裴玉疏的同情。

霍瀛霍仙师，传说中修道修成了半仙，离飞升只差一道雷的人，居然有这种耍徒弟玩儿的恶趣味，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裴公子就不好奇，我们找霍仙师有什么目的吗？”沈提华忍不住问道。

“来找我师父的，大多都有些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原因。”裴玉疏淡淡一笑，“我早就学会了不要多嘴打听别人的事。”

他这么一说，沈提华反倒不好开口了。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最后说道：“我是想问裴公子，你师父有没有帮人做过驱鬼压邪的事？”

裴玉疏摇了摇头：“师父近些年潜心研究丹药，对别的事都不大过问。你若为了这种事相求，只怕难以如愿。”

沈提华心里一沉。

山风吹过，树叶翻然作响。一瞬间，沈提华似乎看到林子深处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