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线索

几天后的傍晚，弯月才初挂柳梢，投下微弱的皎白。在这边陲小镇的一条不知名的破烂巷子里，一群男人成群结队吆喝着从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酒馆侧门出来，一个个东摇西晃，胡言胡语地笑闹着。

其中一人醉的狠，落了单，他大幅度地摇摆着，像只滑稽的大蛾子。他突然踢到石地板上的某样东西，摔了个狗啃泥。

他从地上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个看不清模样的人正面朝下趴在地上，他喘着粗气，勾腰向那人吐着口水，恶心的酒沫子喷出来，溅得星星点点。他骂骂咧咧道：“什么狗东西不长眼，敢挡小爷的路，躺尸吗？”

却没有任何声音回复，他生气地撸起袖子，涨红着脸，上前一脚踹过去，重重地落在那人身上。

还是没有回应，他好似反应过来，清醒了一瞬，背后透着嗖嗖凉意。他哆嗦着将那人脑袋提起，掀起头巾，定睛一看。

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长夜。

这是一个死去的老太婆，那可怖的脸与其说是人脸，还不如说是一张变异的鬼脸，非人非牛，也不像马，似乎是这几类结合在一起违和的怪胎，脸上还布满恶心的疙瘩，淌着土黄色的脓水。

杨衍很快就捕捉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还记得宋㥂之前在医馆塞错种子的那人吗，那人偶然间看到了寻人告示，丰厚的奖赏让他很快想起那天遇到的是个哑巴，又有伤在身，十分可疑，这两个特质让唯利是图的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向上禀告。

杨端朗苦苦回忆了一番最后在无名山上的情景，将有印象的周遭人都描述了下来，交给杨衍去找，抱着信息越多机会越大的心态，没想到还真有人寻上前来。杨端朗对宋㥂可谓是印象深刻，单单凭这两个信息，他就已猜出李烯此时很有可能和宋㥂在一处，不然宋㥂拖着伤跑来给谁寻医？

只是这人单单遇见过宋㥂，他也不知这人最后去哪儿了。杨衍顺着线索将医院翻了个底朝天，查到王大夫出去给人看过病，但是，出去给人看病的大夫多不胜数，只是王大夫去的地方太偏了，一般是权贵才能请得起大夫出诊，怎会去如此偏远的地方出诊，这引起了杨衍的注意。

王大夫被叫去问话时，他主打一个装傻充愣，真假参半，他客观陈述了出诊看病这个事实，地方是很偏僻，可医馆确实没有哪条规定禁止去偏远地方出诊，只要那人请得起，其他的都不重要。病人病得很严重，确实和画像有几分相似，至于其他就不清楚了。

他回答得干脆利落，出诊的事情也无可厚非，杨衍能问清楚地址已达到此行目的，他于是客气地让王言离去。

王言从审讯室出来后，都没察觉到自己正越走越快，表面上看着淡定自若，实则手心都被冷汗湿透了。

他可一点都不心虚，这些人的死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千万不能牵扯到表哥。他脚不自觉地往他哥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又来了个急刹车，他回头看看，小心翼翼地又退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不知道某人还记得自己当初怎么想的，苏翊不久后还是从王言口中了解到了最新情况他。

苏翊当晚立即用通讯石联系了北部，北部那边的人威胁他不能将此事告诉还在无名山的李珏等人，他们派来的人已经前往李烯那处。

苏翊无耐道：“到时候李烯这小子死了可不要找上我，对了，你还要答应我，如果李珏他们来寻仇，你一定要保护我。”对面的蒙面黑衣人用侍女端来的铜盆净了下手，他抬头慢悠悠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边也有眼线，他死不死你还不清楚吗？”苏翊一时语塞，这狡猾至极的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