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反复

不拿，站起来走了几步。

“哎呀……我这嘴有些快……”大约是见青柏脸色有些不好，大夫迟疑道，“此事我已和相熟的人都说过了，怪我，怪我……”

屋内，纪凌皓隔着冷帕子给沈瓷揉太阳穴，过了许久，沈瓷才松了口，精疲力尽地闭眼，呼吸深重绵长。

好在后半夜沈瓷一直都安静睡着，再没有突然发狂过。

城南，瘟疫区。

这片地方是块荒地，此刻搭着大大小小百十来个帐篷，帐篷里铺的都是简陋的草席，草席上躺着呻吟的病人。

每隔十来个帐篷都会有个煎药的帐子，药材炭火源源不断地被送进这片地方，咕噜冒泡的煮药罐子从早到晚都未歇过，一同未歇过的还有宫里和临安城内有名望医术的医官和大夫。

一处煎药帐子内，一群医官大夫正在商讨时疫的方子，林束坐在上首，捋着胡子看桌上列举的几样方子。

林业平不在帐内，他正在病人的帐子里给人把脉。他医术虽不错，但比不得年纪大的有经验，况且有林束在，也用不上他。

他熬红了一双眼睛，明明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却还是尽量温声细语地安抚着病人。

隔壁帐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吼叫，接着就是惊慌声接连不断，应是有人又发病了。

林业平不敢耽误，提了药箱就奔到隔壁去。

几个小太监已经赶到，抓住发狂的人的胳膊制住他，林业平上前两步，先打开药箱去拿针灸包。

谁知那病人张嘴喊叫一声，竟挣脱了几人的束缚，朝林业平扑过去。

那人动作太快，林业平避闪不及，被那病人一把扯掉了遮掩口鼻的绢布。

他反应极快，几乎是立刻就抬起手臂用袖口捂住了下半张脸。

接着，他的左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握住，林业平转头，对上了他师父严肃的面孔。

林业平想说些什么，但林束打断了他：“你别说话，出去。”

林业平见人已经被重新制住，便点着头捂着脸走到了一处空旷地。

刚刚在帐内对上林束的眼睛时，他心里咯噔一声，接着心脏便不可抑制地跳得极快，太阳穴也突突地跳起来。

相处十几载，有些话林束不说，林业平也明白他的意思。

林业平慢慢放下手臂，此情此景竟还能扯出一个淡笑，末了又垂下眼睛，满脑子只剩下一个人的身影。

此事，定不能叫吴云庭知道，否则他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