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早市

小玲给孩子们一人买了一个糖人，搅糖人的摊位人实在是多，也是等了片刻才能等到的，明德不是那样的有耐心，总是喜欢挤到前面看老先生画糖人，明薇紧紧抓着弟弟和小玲姑姑的手，夹在中间有一些难受，但也不曾有什么不悦。

一趟早市下来，实在是累人，老洪今日忙，去了矿山，章建文陪着小玲带着孩子去的。拿东西都是章建文，排队的也是他，小玲带着孩子们吃喝玩乐。

“小玲今天怎么那么开心？这俩孩子是哪家的？”一位白底蓝花衬衫，下身宽阔大象灰裤子的白发阿姨迎面走来，和小玲聊了起来。

“王大婶婶，这是我义兄的两个孩子，他们难得来一次，我带孩子们出来逛逛。”小玲说话间递给了她口中的王大婶婶一把红枣。王大婶婶接过枣子说了句谢了，从自己的篮子里拿了几个白馕递给了小玲。

买了许多东西，午间也在这市集里吃的，有一些东西孩子们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实在是好奇，这个要吃那个也要尝尝的。

吃了糖人又想吃搅糖，见到了棉花糖又停下了脚步，那黄糕孩子们一人吃了一块，爆米花本来是一袋的，可是明德一把抱住了那袋子，小玲只好又买了一份。

油纸里包了几块太谷饼，明德紧紧盯着，刚吃完了一碗凉粉又馋上了，章建文不让他吃，怕坏了肚子，“再走走，再吃东西。”章建文那种东西走在后面，盯着明德说道。

明薇一路上倒是乖巧，虽好奇但是却没有什么过多的动作，小玲拉着明薇，转头问身后的章建文，“明薇平时也这样乖吗？”

“她在外认生一些，不过她还是很乖巧的，赤姜在教育孩子上更严格一些，她总说女孩子也不能太惯着，怕以后娇纵了。明德年纪小一些，又是男孩子偶有调皮好动一点，但他还是肯听话的。”章建文看着两个孩子欢喜地说道。

小玲没有回话，只是浅笑。

章建文见到有卖头脑的，买了一碗，小玲偶能吃到，不稀奇这个，两个孩子对着这碗偏麦色的汤糊有些好奇，章建文笑笑，“尝尝可以，等你们以后了长大了就能想吃便自由的吃了。”

明德尝了一口后又想再来吃口，明薇只说了一句，“有酒味。”她轻皱了一下眉头。

集市逛完也就回去了，孩子们玩得开心，跑跑跳跳走在前面，章建文和小玲手里提了东西，走在孩子们后面，一路上只能听见几句，“慢点跑，慢点，别跑吐了，也别摔了。”

在院子里帮忙洒扫落叶和院落的何赤姜听见了声音，知道是他们回来了，拿着扫帚急忙走到院门口，刚想开门，手已经搭在了木门把手上，突然缩了回去。她站在门后，悄悄开了一个缝，伸头露出一只眼，看着门外，却只看见了门外的那棵正在落叶的槐树和那了无声息的黄土路，想来人还没有走近，她又站直了身子，就站在门口，静静等着，门缝还留在那里，她却站到了从门外无法看见她的地方。

扫帚就立在身前，双手握住了那削得光滑的长棍，就那样站着，等声音越来越近，逐渐靠近在耳畔，她打开了木门，恰巧碰上了跑在最前面的明德，明德见到母亲直接扑进她的怀里，“妈妈，今天可好玩了……”他欢喜雀跃，张开双臂抱住了何赤姜，小脑袋就靠在她的身上。

“快进来，进来慢慢说。”何赤姜笑得牙都露了出来，脸上光彩熠熠地说着，没有管在明德身后的明薇，直接拉着明德回了院子。

明薇脸上的笑，有一些淡了，只是跟在弟弟和母亲的身后也进了屋。

坐在桌前，何赤姜坐的位置背光，难以从外面看清她的面容，明德坐在她身滔滔不绝讲着在集市上遇到的事情，何赤姜就欢欣鼓舞地笑着看着他说，明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陪着母亲和弟弟笑着，没有插话。

没说几句，章建文和小玲也进屋了。

院门嘎吱关上了，何赤姜将身子往前略略倾了些，姿势更舒服了些，她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许多。

定好了次日早晨去见见山上长眠的家人。

章建文把当日包裹已逝二子明桓的棉布带来了，他瞧着想在父母身边给明桓立一个衣冠冢，让他的父母也能知道自己的孙儿在天上的何处。

月亮仍挂在那高高的地方，章建文和章建国便已经上山去了，原先章家的一位德高望重的族老也去了，只是寻了一块好一点的地方。“当日母亲的嫁妆盒子，本是装一些金银物的，她生前也是常用它装一些棉麻布条之类的，用它装那棉布就算是祖母陪着孩子身边了。”章建文从背包里拿出了那个木盒，看着那木盒子小声嘀咕着。

木盒精巧，上雕刻了一些雀鸟游林的景象，实在是栩栩如生，那雀鸟的羽毛层层叠叠，头部的毛要细密短一些，尾部的有一根长长的羽毛，尖尖有一些微翘，随着那木材本身的颜色变化，那羽毛竟然有了色泽的变化。树杈上的果子也许是熟了，雀鸟一直紧紧盯着那果子，眼中似乎有光亮。

章建文抚摸着盒子，等着章建国和祖老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