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甜度

喝不下去。”

周明哲果然坐回车里，把灯关了。

乔一楠把电话挂了，清清嗓子，才往那边走。还好此刻停车场一个人都没有，一到车旁，她立马拉开副驾坐了进去，也不敢偏头看他。

他已经把勺和一碗汤递到她手里，“还好没凉。”

“等很久了？”她不由地问。

“还行，汤一熬好就来了。”

她估摸了下时间，也有一两个小时了，“你盛的汤？”

“对，我还熬了。”

她很怀疑地看向他，“用勺搅和了两下，看看是什么汤。好喝吗？”

“你没喝吗？”

他笑着看她，“我怕上火。”

她当作什么都没听见，立马全情投入地喝汤。

“喝完了。”她把碗和勺递回去，“一碗就行吧，再补我不但要流鼻血，还得算热量。”

“乔一楠，你干嘛把人生过得这么精准。”

“我要不精准，下了手术台的直接就被拉走了。”

“我是说你自己的人生。”

“我不喜欢失控。”

“那你失控过吗？”

她望向路对面闪烁的霓虹，有点消沉地说，“嗯，很多时候，爱的人去世时，被抛弃的时候，病人走的时候，还有……心动的时候。”不知为何，她突然就说了。

“心动是……”

此时，一辆急救车拉着警报驶向急诊那边。

她看了眼周明哲，一笑，“有种感觉，我得走了。”

“撩完，你又跑？”他颇为不满地说。

“有病人。”

“医生的预感这么准吗？”

“嗯，你一说，我脑子里就拉响了警报。我走了。”

她下了车，看到周明哲跟着也下来了，她特意绕到了另外一头，避免他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明天还喝汤吗？”他特大声地说，然后笑了。

她不由地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边用眼神剐他，又照实说了，“恐怕不行，明天下午是个大手术，不知道几点能结束。”

“我晚点来。”

那一刻，似乎很适合相视一笑。她的电话也随之响起，是急诊那边的。她感觉像是有点不舍地，又看他一眼，然后像小鹿一样，迅速跑了。

那是一个急性心梗的病人，才三十岁出头，做外卖骑手，连续一周从早上跑到半夜。当天中午就出现了呼吸困难，胸口闷疼的情况，坚持到晚上才被送到了急诊。幸运的是，在发病的黄金12小时内，他接受了支架手术。等手术结束时，已近午夜了。

乔一楠走出手术室，看到他的妻子抱着四五岁的孩子在等，她微笑着过去，忍住轻抚孩子的脸的冲动，只说，“几岁了？你爸爸的手术很成功。”女人哇地一声，才哭了出来，或许这位母亲，也是妻子一直在坚持，把泪和不安都憋在心里，一心只想安慰好自己的孩子。

她又吃了根棒棒糖，感觉今天甜度属实是超标了点。拿出手机，又看到了周明哲在问她，“还想喝汤吗，一会儿给你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