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甜度

那一晚，乔一楠做了一个诡异又欢愉的梦。

梦里，她竟然又在围观，有人伏在她身上，星星点点，布下了炙热而温柔的吻。

她娇滴滴地恳求对方，更热烈一点。

她以为又是那些与江澄宇的甜蜜而苦痛的回忆，在午夜来纠缠她了，她又要流着泪醒来。

等那人抬起头来，竟是周明哲写满意乱情迷的脸，就像昨晚，隔着电话，她想象的那样。

下一刻，她惊醒过来，觉得这比哭醒还要可怕。

她早早地起床，甚至想给自己冲个凉水澡，把自己浇醒一下，让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散去。想了下，觉得为此感冒太不值当，在路上来了杯双份特浓美式，刺激了下神经。

早上6：50，乔一楠准时出现在办公室，查看患者资料。当天难得只有两台手术。

当下午走出手术室，接触到外面的暖，乔一楠觉得自己又换进了另一个躯壳。或许真像周明哲所说的，她喜欢开胸。当面动那颗心时，她总有种血脉偾张，跃跃欲试的冲动，无论先前多么疲惫，这一刻都会杂念全无，一心拯救。

而当她迎上那些被痛苦纠缠太久，此刻写满期待的面孔，能够平和地说出“手术很成功”时，此刻的骄傲和成就或许才是让她对此上瘾而自信的根本原因。

乔一楠脱去手术服，去ICU看了术后的患者，所幸指标都还算平稳。此刻，她总会不由地摸着心说，“妈妈，今天一切顺利哦。”

她吃着葡萄蜜瓜味儿的棒棒糖，优哉游哉地走到停车场后面的那棵香樟树下，树下的那根斑驳的长椅此刻无人，像是只为静静地等待她一人。小时候，她来找苏南，偶尔赶上医院不忙，天气又好，她俩就一人捧个饭盒在树下吃饭。

此时，天色渐晚，急诊的灯牌显得格外亮，停车场的车所剩不多。

她随意地望去，竟然意外地捕捉到周明哲的那辆小跑。她先是一笑，想着自己一定是魔怔了，才会觉得此刻他会莫名地出现在眼前，直到借着车里的光，看到了那个人的侧影，立体的轮廓，昨日那些炙热的记忆争先恐后地涌出来，灼了她的心。她立马起身，躲到了树后，那种炙热一下子延续到了脸上眉梢。

下一刻，手机响了，乔一楠心里一惊，拿出来一看，是周明哲的。她一叹，不知是否应该感到安心。

快接吧，她的心说。

“忙完了吗？”似乎因为她很快接了，那个声音尾调上扬得厉害。

“嗯，有事？”她则假装不熟。

“喝汤吗？”

汤？那时候她妈下班晚，她爸但凡在家休息，都会炖汤或甜品，煲在锅里。

但周明哲嘛，她禁不住有点好笑地说，“周明哲，你不会跑来给我送汤吧？”

“嗯，还是从奶奶那儿抢的汤。”

“你真好意思！”

“对，不好意思。送过花，送过包，还没给人送过汤。”

“自己喝完，回去吧。”

“乔一楠，你扫不扫兴？”

“你如果是来找我助兴的，我确实没有精力，刚做完两台手术，站了9个小时。”她随意地戳了下白皙的小腿，立马就是个小坑。她一站久了，小腿就爱水肿。

“那我去找你。”

“你别……”她可不想被别人看到他俩有染。

“那你来找我，我在……”

“我看到你了。”她从树后伸出半个脑袋，看到他立马从车上下来，像猎犬一样四下张望，一手提着那个标准样式的保温桶。

“没想到，你还有偷窥的癖好。”

“我偷窥你干嘛，我是正大光明地看。”

他在那边笑，“那我偷窥你，你在哪儿？”

“……”

“你来，否则，我只能去找乔大夫复诊了。”

“你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对，看看能不能逼你就范。你总是一副连狗都亲近不了的样子。”

“对，免得被人接近，克到别人。”一说到这些，她的情绪起伏就如同风一样，能从山脚直窜上山巅。

“今天有人在你手上走了？”他略有迟疑地问道。

“没，挺好的，至少刚才看的时候挺好的。”

“那你怎么老觉得，自己会克别人？你当什么医生，来做我助理，但凡遇到对家，我就把你放出去。”

不得不说，周明哲每次都能抓住要害。

“是不是看了，你就会走？”

“把汤喝了，你太瘦了。”

“我瘦不瘦，不用你管。”

“我抱过，就要管。”

她立马不说话了，用手贴贴脸，确实更烫了。

“那你把灯关了。”

“干嘛，想做坏事啊？”他在那边坏笑。

“免得看到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