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
不会怀疑到你身上,他二人在县衙中除你以外,并无相识之人。所以,以你作为内应,是最佳选择,也是必然之策。所以我便将计就计,利用你的狗洞将空妙郎君送到了我的面前。你或许还不知道吧,林婆婆暂且居住在东八班小院的事,除了雷大哥以外,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
言下之意,罗四爷如能顺利寻到林婆婆,内鬼是谁,便是不打自招了。
听到张巡有条不紊地叙述,小辛心跳加速,额头上的汗不受控制地往下流,背后也冒出冷汗。
他惊讶之余,心中对张巡还多出了恐惧之情,这个少年,比他的岁数都还要小上几岁,怎会如此聪明。事实正如张巡方才所说,分毫不差,恰似被张巡亲眼所见一般,让他连辩驳的力气都失去了。
“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没有人指使我。”小辛憋了半晌,脸涨的通红,最后竟然是决定自己来认下一切罪责。
张巡摇了摇头,并不说话。显然小辛的说辞,太过无力,完全无法让他相信。
“有人曾告诉我,您聪敏绝伦,若非不得已,万不可与您为敌,那时我还不是很相信。”小辛的头低下,肩膀垂下,整个人都笼罩在阴沉的气氛下。
“有人?呵呵,”张巡无奈一笑,他心里明白,能对别人说出这样夸张的称赞的,除了南八便没有第二个人了。他轻声说道,“你还想替他们俩遮掩?我说过,不必做徒劳之功。”
全都被发现了,真的全完了。
小辛长叹了一口气,这下连许公子和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南八,他也遮掩不住了。
就在他满心绝望,六神无主之时,一股焦糊的味道忽然传入了他的鼻腔,是什么东西烧起来了么?
他慌忙抬头,却见张巡已经将那张作为证据的字条伸入了跳荡的火光中,红色的火焰舔舐着褶皱的纸面,转瞬之间,字条就在他二人眼前化为了灰烬。
“这……这是……”小辛惊讶不已,他想不通为什么张巡要这么做。捏住这张纸条,无疑就是捏住了他的命门,无论是威胁还是加害他,都易如反掌。可张巡就这么轻易地将它给烧了,全程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悲。
“这只是一场游戏。”张巡看着纸条燃烧之后,在空气中漂浮的黑灰,眼神明亮,嘴角上扬,“记得告诉许远和南八,这一局还是我赢了。”
“游戏?”
“没错,一场帮失散的家重新聚合的游戏,仅此而已。”张巡并没有解释的打算,他拍了拍小辛的肩膀,说道,“记住,那张纸条从来都没有存在过,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就好。”
小辛被他拍得摇摇晃晃,眼神迷茫,没有答话。
张巡无奈道:“记住了么?重复一遍给我听。”
“纸条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不错!”张巡赞叹道。他转身看了一眼角落的水漏,心想,若他算的不错,北监里关着的那家伙应该已经逃脱了吧。
大名鼎鼎的空妙郎君,被关不到一个时辰就从监狱中脱出,被发现之后必然引起整个县衙更大的轰动。
可这一切已经不关自己的事了,他张巡只是承诺会将空妙郎君捉住,至于被捉住的人会不会逃跑,那可不归他操心。
夜已太深,他得赶在空妙越狱被发现之前,回家睡上一觉,毕竟,很快彭县令就要回来了,需要他养精蓄锐,从容应对。
张巡扶着膝盖,正欲起身离去,一只柔软冰凉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这只胖嘟嘟的手里,满是冷汗。
“怎么了?”他温声问道。
小辛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为什么要放了我?”
他心里纳闷。阿爹总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地帮助,看似无私的帮助背后,往往隐藏着更大的代价。还是得问清楚才好些,他努力直视着张巡的目光,不让自己退却分毫。
“为什么?”张巡疑惑了。他心道,帮人就必须得有些原因么?可他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小辛想要一个答案,那他便给小辛一个答案吧。
毕竟,自己的确还有些话,想要问一问小辛。
“你曾有个好兄弟,名叫阿溪。”
话音刚落,小辛抓着张巡的手倏地撒开,他猛得哆嗦了一下,仿佛被毒虫蛰了一口。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小辛冷冷开口。
“我既然怀疑你会作为内应,自然对你做了必要的调查。”张巡叹了一口气,心里也知道自己调查他人的行为或许不够磊落,“我知道你最好的朋友叫阿溪,你们自幼一起长大,感情甚笃,而被关押在女牢中的疯妇黄氏,正是阿溪的娘亲。”
“黄姨才不是疯妇!”小辛忽然急了,语调也提高了不少。罕见地流露出愤怒的神色,“阿溪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留他们孤儿寡母独自过活。黄姨是阿溪的娘亲,阿溪又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他的娘亲当然也就是我的娘亲!”
“原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