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酒吃不动
在一座空无人烟、遮天蔽日的密林高山中,某个被念叨的妖正在一脸头疼地“断案”。
临非左腿边捆着一只老虎、右手边绑着一条大鱼,他扶额皱眉,内心一点都不想看见这俩倒霉玩意。
“你个败家玩意我囤了上万年的宝贝你说偷就偷,偷也就算了,你还全都给融了,暴殄天物啊,你爹怎得生了你这么个玩意!老夫跟你拼了——”
“你要骂就骂,扯我那便宜爹做甚。来啊,看我这一爪子下去你马上就得变成案板上的死鱼!”
眼见着这一虎一鱼又要叽叽歪歪吵上,临非实在是忍不住吼了一句。
“够了!”
声音虽不算大,可不安分咕涌的狴犴和鲲鹏瞬间安分下来。
“叔,这可不是我要吵,是这死抠门的鱼在这里呛火。”
狴犴同一脸冷漠的临非对视上,默默将尖爪收了回去,原先直立的耳朵也塌了下去。
而另一边把自己扑腾得大喘气的鲲鹏被这倒打一耙的大猫气的不轻,连忙冲临非喊道:“小木,你看看他,这家伙偷人东西还有理了!他……”
唰——
两节细长的树枝纷纷捂上这俩的嘴,临非松了一口气,耳边总算是清净下来了。
“行了,我现在把你们俩放下来。我问,你们才开口,明白?”
被堵住嘴的一虎一鱼嘟嘟囔囔地点头,甫一落地就化为人形。
“首先,”临非手指虚空点了狴犴两下,拧着眉表情不大好看,“你拿他的东西做什么,你自己的藏宝还不够?”
鲲鹏想要开口,但一瞥见临非冷肃的眼神便自觉噤声。
“这不是,西池有块地被恶灵毁了么,我拿自己的藏宝填了点灵气。但我那点又不够用,这家伙以前战乱的时候可是顺走了不少好东西,我就想着从他那拿点去补一补。”
狴犴心虚地别开眼神,手拨弄着颊边的因为打斗而略显凌乱的碎发,音量逐渐变低:“我才拿了不到十个,这家伙的库存还多着呢……”
“哦?”
临非目光移向鲲鹏,他的确听说过这家伙“偷天大嘴”的诨号,狴犴本身也是为了所谓大义容易冲动行事的家伙,两人半斤八两。
还没等他开口问,鲲鹏便倒豆子似的全都说了出来。
“诶哟,那些都是无主之物,老夫收了总比放在外头被不识货的家伙给作贱了要好。而且你这娃子拿了怎么也不知道好好用呢,多浪费啊…其中还有两件孤品,就这么被你作没了……”
鲲鹏虽然有些心虚,但他更心疼那堆被粗暴对待的藏品。
狴犴有些气短,梗着脖子就是不认错。
“什么浪费不浪费,比得上一块灵地不成?”
一头灰发的鲲鹏手抖着指着狴犴,你你你好半天都没说出句完整的话。
临非果断的一妖一藤蔓地再次捆了起来,干脆利落道:“狴犴说得没错,那块地如若没有得到及时补救今后只会变成一片死地。土地滋生灵气远比什么藏品重要,只是他的做法有失考量罢了。”
“你那些藏品有几个就去我山上后院里摘几株草,算是补偿了。”
刚想再说几句的鲲鹏听到临非的话,眼睛瞬间放出精光,觍着脸笑道。
“好嘞好嘞,还是木先生明事理。”
“叔!”
狴犴不可置信地看着临非,这明摆着是被那死鱼白吃白拿了啊,他什么时候这么有善心了。
临非伸出手,止住两个人的话,凉凉地看了鲲鹏一眼。
“不过狴犴说得没错,你当年捡了那么多漏,现在请无主之物归于天地,没问题吧?”
“这——”
鲲鹏脸上的笑僵住,可当临非睨了他一眼,艰难地咽了下喉咙点点头,有些肉疼。
“那是自然,我待会……”
“现在,速度点。”
“……好。”
咣——
巨大的声响冲击着耳膜,与此同时,宝器的各色彩光照得周围亮堂得恍若两地一样,足足两人高的小山看得令人咋舌。
狴犴忍不住嘲讽道:“还有这么多东西呢?别想着浑水摸鱼。”
而临非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鲲鹏继续,因为他也不相信对方就这点。
鲲鹏抹了把脸,化作半身原形张开他的深渊巨口。
只听见叮叮当当好一阵响,视线中又出现了一个足足有三十丈高、从林中窜出尖的宝物堆。
“这回真没了,就这些。”
鲲鹏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宝物,手颤巍巍地抚上去,眼神中流露出几乎可见实质的不舍。
临非粗粗扫了一眼,发现这堆“山”里居然还有不少凡人制品,不由得对鲲鹏感到有些无语。
他随意地点点头,食指、中指夹住一片玉似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