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澄阿茗
《冰川遗民》之后,李秋澄才算两只脚稳稳当当都踩进了电影圈。
当年靳思嘉玩笑着说,文殊野和他说不好能成为下一对宣茗和卫霓。她愿望倒真灵验一半。
宣茗卫霓有《悬悬》与《人生四戒》,文殊野李秋澄,便也交出《冰川遗民》与后来的《翡冷翠》两份完美答卷。
李秋澄在佛罗伦萨出公差,拍摄周期长达半年,与在国内忙巡演的宣茗隔着六小时时差。
他下了今天最后一场戏,佛罗伦萨入夜,天幕高悬孤月一轮,今晚没有星星。
李秋澄打电话给宣茗,她正在南京演出彩排现场,周遭略有些嘈杂。
“秋澄小老师,忙完了?”
李秋澄靠在露台栏杆,意大利初冬已经很冷,他裹紧大衣,轻声“嗯”,又问宣茗:“你有穿够衣服吗?南京昨天好像下雪了。”
宣茗笑着调侃他:“放心啦,我多少岁的人了,难道还会冻伤自己?”
李秋澄此刻庆幸他们还同处北半球,好让他能与她吹同一场冷风,暂时纾解他可怕的思念成疾。
“阿茗。”
李秋澄很郑重,又很委屈。
宣茗轻笑了一声,明显是把他心思摸得清清楚楚。
李秋澄一想到这儿,反而更委屈。风拂过衣角,窸窣声更显得万物寂寥。
他叹了口气,“好想你……”
宣茗嗔怪似的,黏人精。
李秋澄已经习惯她的不解风情,黏人精就黏人精,他年纪小,黏乎一下怎么了?
反正宣茗总惯着他。
李秋澄又重复一遍,“就是很想你。想看你的演唱会,想去探班,想跟你一起回家做饭……”
“好了,打住吧。”宣茗受不住了。
她那头安静了下来,像是换了个适合打电话的地方。
“还有几天杀青呀?”宣茗问他,语气温柔到了极致。
李秋澄整颗心被她问软了,抬头望着缺了一角的月亮,清光恰好,美得清清冽冽,像未着妆的阿茗。
“下个月初。”他回答。
“那刚好能赶上杭州场。巧不巧?”
李秋澄笑了,“我想坐第一排。”
“太光明正大了吧?”宣茗无奈,“前两天思嘉才发通稿说我们是知名低调情侣诶。”
李秋澄和宣茗都是偶像歌手出身,恋情公布时,却并没有掀起过多的风波。毕竟两人各自有成就,尤其宣茗影后加身。
因此,高调或低调,都是他们的选择而已。
宣茗一直不喜欢过多袒露私生活,她对工作的态度一向冷酷无情。摄像头一开是戏中人,摄像头一关,立马换一副神情。
她不愿意秀给别人看,李秋澄当然听她的。
但这是她时隔很久很久的巡演。他喜欢她这么这么多年,从荧屏背后的无名观众,成了为她定制戒指的那个人,却还没看过一场属于Camellia的演唱会。
她是影后没错,是他的恋人也没错。
但她最初最初成名时,其实是在舞台的聚光灯下,伴随响彻天际的音乐。
李秋澄想要见证这一刻。
他求求宣茗,一边郑重许诺不会打扰她,一边讨好卖乖哄她松口。
李秋澄拿捏宣茗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
“好了好了,你来就是了。我还能不给秋澄小老师留票吗?”宣茗又气又笑。
李秋澄恨不得飞到她身边,化身卷毛白色小狗摇尾巴。
宣茗还要彩排,主动挂断电话。
而佛罗伦萨的夜晚,已经没有那么难熬。
十二月底,《翡冷翠》拍摄接近收尾。宣茗杭州场巡演也近在眼前。
夜里,他照常给宣茗打电话。
响铃好几声都没有接。李秋澄微微蹙了眉。
机械女声差一点响起,那头才迟迟接通,却不是宣茗的声音。
“秋澄?”
李秋澄心口顿时一紧,“靳总监?阿茗在彩排吗?”
对面沉默了一刹,“她……还在后台开会。”
靳思嘉说话从来不会拖泥带水,更何况这样犹犹豫豫遮遮掩掩?李秋澄几乎一瞬间察觉到不对劲,他立刻追问:“那能让阿茗过会儿回个电话吗?”
半晌没回应。
李秋澄心悬在半空,摇摇晃晃的,找不到降落的地方。
过了会儿,靳思嘉才妥协,“阿茗病了,我们现在在医院。初步诊断,是旧疾复发,可能要再做手术。”
宣茗二十一岁做过心脏手术,后期修修补补,李秋澄也都清楚。
他陪她去复查过,医生一直都说没有大碍,她恢复得很好。所以他放心,飞到遥远的翡冷翠,隔她六个小时时差,一走就是半年。
可是旧疾复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