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 金簪记
着画轴,“你别失望。”
“没什么失不失望的,反正这种场合我也算是比较熟悉的了,你既然不喜欢,那就算了。”安平倒是不大在乎,既然佩慈不想去,勉强倒也不好。
“这是谁的画?”她看着佩慈半天都还在看那幅画,但是眼中却有几分难掩的悲伤。
“汪正安。”
“哎?新出现的画家吗?我还没怎么听说过。”安平一向喜欢绘画,平日里对于这方面也比较注意。
“不,他不是什么画家。”佩慈的语气低落了起来,“他只是大学里的一个穷学生,平日里靠着给人抄抄写写维生,偶尔也卖些画作。”一边说着,佩慈一边走向了一旁的椅子,坐在了安平的身边,看样子是想要向安平倾诉。
她拉了安平的手,“安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从小订了亲的。”佩慈的话让安平吃了一惊,她从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佩慈定过亲的事情。
“他家原也是前清的官宦人家,可是后来前清灭亡了,他家的长辈追着末帝去了东北,后来因为势力倾轧,失了势,父兄都死在了那边,只有他和母亲又回到了这边,寄居在了舅舅家,后来他靠着自己考上了大学后,拿着信物来了我家,因他母亲病重,想着要求父亲帮忙,可谁知父亲他,他以此要挟想要退婚。”说到后面,佩慈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
沉默了半晌,一时间,室内寂静无声,谁也没有再说话,半天,安平才试探着问道,“那,那你喜欢他吗?”
“我们小时候见过,那时候我就知道他会是我将来的夫君,从那时起,在我的心里,他就已经是我的夫君了,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变的。”
“你说给伯父听了吗?”
“我说了,我也不想他背信弃义,看到汪家落寞就要返回,可谁知他,” 佩慈的神情既悲伤又为难,“他说不会把我许给这种落魄人家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说我该怎么办?”佩慈抓着安平的手,似乎是抓着最后的一根稻草,眼中是闪烁着的一丝希望的微光。
可是,安平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是自己的人生,她尚且能自己做决定,但是这是别人的人生,李家伯父她也算是熟悉,人虽然有些世故守旧,但是却也是对自己的唯一的一对儿女爱护非常,他会这么做,想来也是不想女儿受苦,如此,安平更是不敢随意的向佩慈出什么主意了。就这样,她眼看着佩慈眼中的光亮一点一点的熄灭,最后,竟然有了几分心如死灰的样子。
回到自己的家中,安平的面上还残留着刚才的一丝情绪,看上去有些低落。
大厅里,父亲母亲大哥都在,他们似乎正在商量着什么,看到安平进来,都同时住口不语,向她看了过来。他们眼里的安平,平日里都是活泼的,快乐的,少有这样情绪低落的时候。
“怎么了,安安?看你这样子,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你不是去找佩慈了吗?”安平的母亲,也是大家闺秀出身,本是前朝末期新派运动支柱人物邵家的大小姐,嫁给安平的父亲后,当时新派运动正是遭遇危机的时候,安父走了关系,带着妻子去了欧洲,算是避开了那场祸事,自那以后,安母一直和安父在国外居住,时间长了,虽然从小受到的大家闺秀的教育还在,但是性格中却多了几分国外女人的开放,对待子女的问题上,与国内很多的传统家庭也是大不相同。
看到母亲询问,安平怏怏的走到了大哥的身边坐了下来,“还不是佩慈,她不肯和我去方二小姐家的宴会。”至于佩慈真正的苦恼,这是属于佩慈和她之间的秘密,两人从前就是这样,互相告诉对方自己的小秘密和烦心事,当然这些都默契的没有告诉过家里人。
“你要多向佩慈学学,看看她,温婉而不迂腐,哪像你?都要反了天了。”安平的母亲气呼呼的看向了安平,每次一看到这个女儿,她就不由得想起了兄妹两人的作为,总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怎么了?我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安平很是不服气,虽然她在国外居住的时间很长,但是从小安母也是一点点的把自己的所学教给了安平,安平对于中国的古文化也算上是精通了。
“还琴棋书画!琴棋书画是用来修身养性的,不是用来攀比的,你怎么了?你偷偷的瞒着我们去学了医学,这要是传到了国内,将来谁还敢娶你呢?”安母虽然也是在国外生活多年,思想已经开放不少,但是从小大家闺秀的教育让她的骨子里还是有着一些自己的坚持的。
她一共三个孩子,大儿子年长二儿子和女儿许多,如今已经当了父亲,当初女儿该上大学的时候,她的大儿子已经在国内进入了政府工作,而丈夫的任期也正好将满,正在筹备着回国,正好二儿子在英吉利学习,于是她和丈夫就把女儿托付给了二儿子,想着两人正好有个伴,后来二儿子和女儿每次传回来的信件也总是说一切都好,女儿进入了康桥大学学习了文学,当时她还想着,这个时代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