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拜堂才是正经事!”
这武平侯,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孟华姝他们苦等了一炷香有余的人都还未心急,反倒是姗姗来迟的武平侯,人还没坐下,便催着礼毕了。
孟华姝趁着起身,好奇地扫了一眼这位‘传说’中的武平侯。
何晞白身姿矫健,武平侯身为其父,自然不会是柔弱书生的模样。
看上去,他甚至更为壮硕。
宽厚的肩膀几乎撑破绀紫色大衫,臂膀随意一搭,便将身旁的桌几占去大半。惟有勒束革带的腹部微微鼓起,现出数年来沉迷酒色的痕迹,却亦不掩其青年时的铜筋铁骨。
见到武平侯这一身的雄伟,想来任谁也不会奇怪他是如何立下累累战功的了。
孟华姝的目光还没停留一会儿,武平侯的眼神便凌厉地射了过来:“你盯着我作甚?还不快些拜堂!”
华姝被他这一声喝得当场丢了个好大的脸,也不敢再请罪拖延,忙走向厅堂中央,对着长桌上所摆的铜镜行了跪拜之礼。
起身后,华姝半点不敢耽搁,随何晞白一同行至武平侯跟前,盈盈一拜,献上茶,道:“父亲请吃茶。”
武平侯稳稳端过她手中的茶,大口饮尽后,蹾在身旁茶几上。
孟华姝被这一蹾惊了惊,下意识看了眼茶几是否完好无损。
她亦在等武平侯照惯例说些训导之词,岂料武平侯眉间紧皱,右脚足尖不停地点着地,再次催促道:“怎么又愣着了?啊?不还有一杯茶没献呢吗?”
他还想再喝一杯茶才训言吗?可这茶是给侯夫人的啊。
孟华姝此生所遇男子皆是浑身书卷气,别说将军了,就连街头混混也没遇上过一次。
现下她已经被武平侯历经沙场、沉淀多年的气势震得彻底懵了,只觉脖颈像被锋利的眼刀紧贴,惊得寒毛乍立。
华姝颤着手端过茶,却不知献给谁才好。
她满心忐忑地看了看侯夫人,侯夫人正好此刻发起了虚汗,绢帕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一时也顾不及她。
正当无措之时,肩头一沉,是何晞白。
他掌心略用些力,将她向侯夫人的方向揽了过去,自己则背对着武平侯:“父亲既已喝了茶,便向母亲献上吧。”
有了何晞白的解围与分担,孟华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镇定下来后,向侯夫人献上茶:“母亲请吃茶。”
侯夫人不仅没端架子,更是尽快将拭汗的绢帕收回了掌心,接过茶啜饮一口后,道:“日后夫妻二人要和和睦睦,恩爱相安。”
孟华姝与何晞白俱答道:“是。”
话音刚落,武平侯便站起了身。
他在小辈面前,对侯夫人尚给几分薄面,道:“正巧大哥不在,我亦有事,老夫人那儿便不去了。你带着——”
孟华姝见武平侯指过来,忙低下头。
武平侯对着她好似笑了一声,继续道:“带着她去认认人就行了。”
见侯夫人点头后,武平侯便头也不回地迈出了正堂。
何晞白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向父亲,只在父亲背对众人离开之时,才沉下眸子望了望。
孟华姝见身旁男子面无表情看去的模样,才反应过来,武平侯不给她面子,便是不给何晞白面子。
华姝仰起头,想看清何晞白眼中到底有没有情绪。
肯定是有的,她很清晰地看到了,但那不是怒色,她亦不确定方才所见一闪而过的到底是不是失落。
何晞白已收回了视线,见侯夫人站起,上前搀扶道:“母亲还是回屋歇着吧,祖母那里有儿子带着华姝一同去便够了。祖母亦不会多怪罪的。”
不过坐了这一会儿功夫,侯夫人便出了不少虚汗,她没多犹豫便道:“也好。”
侯夫人又拍了拍孟华姝的手:“时辰也不早了,你二人便快些去吧,莫让老夫人久等,让花妈妈扶了我进屋即可。”
见着侯夫人的身影远去后,何晞白才放下搭在孟华姝肩头的手,引着她出了后院。
他低沉下声音,安慰道:“父亲向来如此,莫要介怀。”
孟华姝‘嗯’了一声,或许是想多了解身边的人,又或许是出于其他道不出的缘由,她按捺不住停下了脚步,问道:“他对你呢?也是向来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