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
了,”他打断说,“我换一个讲。”
“先等等,你至少告诉我那举子的鞋袜去何处了再讲下一个。”
陆青斐恍惚间闻到难以言喻的臭气,两手分别捏住她和自己的鼻子,说道:“两女非人,乃是山间黄鼬所化,浓香便是为了遮掩身上的臊臭之气。她们闻见举子鞋袜的臭气,误以为自己露了破绽,小施术法增浓香味的同时,意外毁去了他的鞋袜。”
“黄鼬所化?”姚静衡难以置信地说,“畜牲还能化成人形,还能学成术法?”
她这聪明是一阵一阵的,陆青斐于此深有感悟。
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举子和他远房亲戚皆是属鸡之人,正为黄鼬所喜。他们与两女畅饮达旦,昏睡白日。等夜里再醒来时,已然置身山洞。举子一睁眼就看见一女正在啃食亲戚的脑袋,嘴边直掉骨头渣,而另一女正在掏举子的肚腹。”
姚静衡毛骨悚然,声音微颤。“你骗我的吧?他们都被开膛破肚了,这事又如何能流传于外?”
“降伏两妖的术士将其记载在册,由此辑录成书。”陆青斐故作高深地说,“奇事非奇,怪事非怪,只是罕见罢了。如若不信,一旦遇上便知分晓。”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它们可以化形,我们如何能分清人和妖?长安街上人来人往,里面岂不是混了许多妖物?”
“你我皆凡胎,肉眼自是人妖不分。”
姚静衡一下就紧抱住他的左臂,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
那几家此前还开着的店肆全都关了门,她紧张地望向陆青斐,颤颤巍巍的。“我们快回去吧,街上只有我们了。”
他假模假样地挣扎两下,姚静衡瞬时就抱得更紧。她的力气的确不小,左胳膊在她的桎梏下不大舒坦。又不是甩不开她,可他偏要受着这疼痛。
姚静衡以为他在发呆,急忙晃了晃他的手臂,欲哭无泪地说:“我就属鸡,快回去吧。”
左臂险些被她扯脱臼,陆青斐宁愿忍痛都没让她放开,只道:“你稍微松松手劲,太紧了我也不好走路。”
她登时照做,拽着他胳膊就疾行起来。
身后寒风不绝,脊背冷汗直出,姚静衡时不时快速地向后望一眼。
次次回头她都没有看见陆青斐表现出丝毫的恐惧,不由得问他:“你不怕吗?”
陆青斐满不在乎地笑笑。“我又不属鸡,有何好怕的?”
手臂圈得再紧也不能抵挡住汗流浃背的趋势,姚静衡径直将他胳膊搭在身后,还抓着他的手按在她的肩头上。
她做完才发现陆青斐意味不明地看着她,难为情地解释:“我背上有些发冷,借你胳膊挡挡。”
他收紧臂膀将她揽紧,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道:“暂且借你一用,只是暂且。”
此番热心相助无异于雪中送炭,姚静衡颇为动容,恳切保证:“倘若遇见黄鼬,我也会保护你。”
“遇见别的便不护我了?”陆青斐捏了捏她的肩头,心有得意地反问。
心凉了半截,姚静衡喉咙发紧地问:“还有什么妖物?”
“可多了,比如山魈、狐妖、巨虎、青面獠牙鬼——”
“别说了,”她急忙打断,心惊肉跳地靠近他,“怪不得长安要宵禁,原是有这般多妖鬼为祸人间。”
又问:“你们长安人士不怕那些东西可是因为习以为常?”
“往后你见多了也不会再怕。”
这种鬼话显然不会安慰到姚静衡,她丧气地说:“那我还是怕着吧。”
她的恐惧完全不似作伪,陆青斐这才发觉自己又捅了娄子,默不作声地将她往一条小巷里引。
姚静衡指向前方。“来时走的是这条路,不曾进过那条小巷。”
“我们抄近道回府。”
小巷笔直一条,连个藏身之所都没有,月光照进来都能被里面的昏黑吞噬大半。姚静衡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宽阔的大道,跟着他进了小巷。
陆青斐在一处角门前停下,说道:“我们到了。”
“到了?”姚静衡满眼疑惑,四处看看,“不是,不是这里。”
她指着门边一株及膝高的杂草,说道:“你家东角门外没有杂草,不对,你家里家外都没有杂草。”
陆青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语气平淡如水。“哪有杂草?你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