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开他的视线。

他前脚刚走，伙计就又赶快将大门紧闭，还多上了一道门栓。

“这是干什么？”顾兰芷纳闷道。

“回掌柜的，是吴襄理吩咐的，说是现下城里灾民太多，怕有人上门哄抢，所以要咱们一定把门守好。”伙计躬身回道。

顾兰芷深以为然，吴襄理果然是经验老道。

“掌柜的，您总算回来了。”吴襄理得到消息，赶忙从中厅迎出来，声音里竟然带着哽咽。顾兰芷见他这样，心下感慨，这次真是死里逃生，温声道：“钱庄一切安好吧？\"

吴襄理抬起袖子揩揩眼角，正色道：“钱庄里都好，伙计们都赶在出事前回来了，库房里大部分东西都及时运了回来，只是还剩下一些大件的家具没来得及再去运回来。”

顾兰芷闻言颔首，这个她已经想到了。按照时间推算，当时他们运送那批财物回去后，绝对没有时间再去取回那些大件家具。她最害怕的其实是如果有伙计再次回库房，在路上出事，此时听到大家都安然无恙，她才算放下心来。

库房里的家具的确都是名贵木材所制，都是那些欠了钱庄的银钱还不上的人，抵给钱庄的。虽然有些损失，但是好在大部分值钱的古董字画已被及时取回，损失还是在可承受范围内的。

吴襄理这才注意到顾兰芷一直被伙计搀扶着，关切道：“您这是受伤了？”

“脚上划了道口子，没什么大碍。”

“我这就派人去请郎中。”说罢便去安排人。

伙计搀扶着顾兰芷回到后院，一路上都有拿着武器的护院来回巡视，顾兰芷再次在心里赞叹吴襄理的安排妥帖。

顾兰芷原本还纳闷，她回来这么半天，青蚨和青梗两个丫头干什么呢，怎么没见她们的踪影？等她踏进自己屋子里，才发现这两个丫头都趴在桌案上睡觉。许是听到动静，青蚨坐起来，抬手揉揉眼睛，因为顾兰芷逆着光，青蚨一时没认出她。

“傻丫头，发什么呆呢？”顾兰芷笑道。

“掌柜的！”青蚨一跃而起，扑到她的怀里。

单脚站立的顾兰芷被她撞个趔趄，“哎呦。”

“你当心点，掌柜的脚受伤了。”伙计轻斥道，赶紧扶着顾兰芷站稳。

青蚨吓得赶紧离开顾兰芷的身体，看向她的裙摆，“怎么伤了？”说着搀扶起她的另一边手臂。

“行啦，这里有青蚨她们，你先回前面照应吧。”

“是。”伙计躬身退下。

此时，青梗也醒了，开心地看着顾兰芷。她跟随顾兰芷的时间不长，不像青蚨与顾兰芷相处那般随意，有些拘谨地站在一边。

顾兰芷抬手道：“快来扶着呀。”

青梗开心地赶忙上前搀扶住，然后顾兰芷单腿一蹦一蹦地来到床边坐下。

刚才从前院一路过来，顾兰芷毕竟还要顾及掌柜的面子，钱庄里都是男子，如果这样蹦蹦跳跳地太不成体统，有失庄重。她就一直点着右脚尖走，虽然已经很小心，但还是因为用力，伤口崩开了。

此时，在两个小丫头面前，她就不必再顾及那些规矩。

青蚨蹲下撩开她的裙摆，看到她右脚上什么都没穿，脚掌的伤口在渗血，周边已经红肿，不由得心疼，“怎么弄得呀？”

顾兰芷却被自己的左脚吸引住目光，左脚上的脏袜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白布料。仔细辨认，似乎是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

这难道是……他的……衣料？可是这是什么时候给自己包上的？

莫非是昨晚自己睡着后？

想到此处，顾兰芷不禁两颊发热。

“掌柜的，您的脸怎么这么红？热吗？”青梗眨巴着一双肿成胡桃般的眼睛问道。

“呃，是有点热。”顾兰芷回过神来，尴尬道。

“我去取些冰来？”青梗说着就跑去冰窖取冰。

“我去请郎中。”

青蚨说罢站起来就要走，被顾兰芷叫住，笑道：“吴襄理已经派人去了。你们这俩丫头也不知道像谁，火急火燎地干什么。”

青蚨听说已经有人去请郎中，便又蹲下看那伤口。

“有什么好看的，还能被你看好了呀。”顾兰芷笑着让她坐在床边，问了些钱庄里的事。

等了许久，郎中才到，也顾不得男女之别，郎中赶忙检查她的伤口。

“之前处理过伤口吗？”

“昨晚用盐水冲洗过。”

郎中颔首，“幸亏用盐水清理过，否则现在恐怕要化脓了。伤口有些红肿出血，但是不打紧，我开几贴药每日敷两贴，伤口很快就能愈合。但是这几日伤口不得沾水，这只脚也不能下地走路，伤口若是反复裂开，恐怕就难好了。”

顾兰芷点头应允，道了谢，青蚨就带郎中去外间开方子，然后派人去药铺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