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了扯她的衣角，“你疯了吗？不上晚自习啦？”钱多多忽视了她的小动作，毅然决然地像奔赴沙场的战士。

校队的几个男生顿时起哄道：“好！钱姐牛逼！钱姐威武！”

待酒上桌，那群男生纷纷举起酒杯要跟钱多多喝。钱多多来者不拒，可惜她对自己的酒量一无所知。几杯下肚，脸红成了猴屁股，意识也混乱了。

菜还没上齐呢，她已经整个人靠在赵尽欢肩上。一开始还好，后来哼哼唧唧要上厕所，赵尽欢只得陪着她一块去。

她把钱多多架在脖子上，明明看着很轻的人，这会沉得跟猪一样。赵尽欢走一步拐三步，累得满头大汗。

程逸兴瞥了一眼，放下筷子去帮忙。

他们俩一人一只胳膊拖着钱多多来到厕所，程逸兴不能再进去，看赵尽欢身板脆，叮嘱她注意安全。

赵尽欢“呼哧呼哧”地点头应声，一个人扶着她折腾了老半天，总算解决完了。出来时恰好碰到来洗手的谢容。

钱多多似乎清醒了一些，又似乎更醉了，稀里糊涂地甩开赵尽欢，冲上去抱住谢容的胳膊。

赵尽欢避之不及，额头撞到贴墙的瓷砖。上回钢琴上撞的还没消肿呢，又添新伤，痛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你没事吧？”

“没事。”赵尽欢揉揉红肿的额头，又怕没有说服力，硬挤了个笑容。

程逸兴俊眉微蹙，到底没有多余的关心。

另一边还有被钱多多缠着，无法抽身的谢容。他冷静地推开她，她立即如狗皮膏药一般黏上去。谢容头一次见到失控的钱多多，她清醒的时候再咋咋呼呼也没对他做过逾规越矩的事。他莫名烦躁，眼神冷得如万年冰窖，最后一次将她扯开，抵住她的肩不让她靠近，“钱多多，我们谈谈。”

醉鬼便真的不动了。

赵尽欢不知道该不该走，她觉得应该给他们留一些空间，又怕谢容应付不来。钱多多现在的样子惨不忍睹，妆花了，衣服又脏又皱……

程逸兴清了清嗓子，对赵尽欢说：“走了，放心吧，他们能解决。”

“……”

再回到桌上，程逸兴解释说钱多多喝醉，谢容先送她回去了。男生们表示理解，吃吃闹闹，气氛依旧和谐。赵尽欢却没什么胃口，夹到碗里的凉拌海藻都是一根一根挑着吃。她兴致不高，唯有魏小宇拉着她问东问西时，才应付两句。

吃完快接近六点半了，众人急着赶晚自习，跑得比鸵鸟还快，只有程逸兴不怕班主任，留下来结账。女生走路速度跟男生没法比，赵尽欢挥挥手让他们先走，不必照顾她。

在“迟到”面前，绅士风度算个屁。等程逸兴结完账追上赵尽欢，那帮男生连影子都不见了。

俩人并肩走在路上。

赵尽欢心里有事，顾不上说话。

程逸兴并不了解赵尽欢，这个女生给他的感觉很复杂。时而温吞内敛，时而憨傻，也见过她精明武断的样子。他没有耐心去研究，更不在乎这人到底什么性格。不过眼下，他倒是清楚她因什么而发愁。

但发愁没有用，程逸兴实话实说，“老谢不会在高中谈恋爱，至于钱多多，你还是劝劝她吧。”

“为什么？”她疑惑道。

“没为什么。”他云淡风轻地说：“老谢这人给自己定的规矩多，谈恋爱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赵尽欢沉默半晌，心跳逐渐剧烈，她强压下躁动，用自认为最平静的口吻问：“那你呢？你会谈吗？”

“我吗？”他笑着耸耸肩，“我无所谓，合适就谈，反正没什么影响。”

赵尽欢心里一沉，谁说他不懂情情爱爱，他只是没遇上合适的人罢了。可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拳头握紧又放开，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她觉得头更痛了。

教室。

王影拿着小说来找赵尽欢，用无辜和委屈的眼神看着她时，她的头更更更痛了！王影遗憾地说：“唉，你怎么把男主角写死了？我想写的鸭子是一个霸道总裁，到晚上会化成人形，小花对他一见钟情。可是现在……你把总裁分尸了。”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赵尽欢顿时觉得自己不是人，端正态度道歉：“对不起，我划掉重新写。”

“算啦算啦。”王影忽然有了新想法，“魔幻都市太普通了，我们还是写豪门虐恋吧，男主角就叫楚·洛斯·雷梅迪奥斯·圣地西马·天霸，女主角叫冷·西恒多·霜灵，怎么样？”

赵尽欢心中有愧，不敢反对，“……挺好的，一看就能记住！”

王影受到鼓励，欢欢喜喜地说：“那我先去写开头。”

赵尽欢默默地叹了口气，不禁为这本小说的命运感到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