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有一种错觉，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最最独一无二的。

钱多多明知道谢容没有谈恋爱的计划，她却拼命想成为那个打破他计划的人。经历一次失败后，她反而越挫越勇。这一点，她和钟心还挺像的。

那天，钱多多和谢容都没来上晚自习，次日俩人同时抹去了前一天的记忆。钱多多绝口不提细节，情绪也没受到影响。在校园文化艺术节面临尾声之时，紧张的期末接踵而至。所有学生偃旗息鼓，投入学习的怀抱。

寒冬腊月，赵尽欢总是犯困，晨读时哈出的热气都像点燃的熏香。张望娟突击检查，看学生都是腌萝卜样，就会把空调关了，打开所有门和窗户。寒风从裤脚里灌进来，腿都冻麻了，还是困。

犯困这事儿连许归澜都避免不了。他那醒神方法堪比头悬梁锥刺股，高高地抬起笔，再使劲地往手心里戳。赵尽欢目瞪口呆，往往被他吓得一个激灵，再悄悄地离他远一点，这TM真是个狠人。

那年元旦离期末考近，学校放了假，却鲜少有同学出去玩。赵尽欢坐在电视机前，一边看跨年演唱会，一边做习题。

远在热带度假的秦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赵尽欢，她戴着墨镜，吸着椰子，又发了一个兵哥哥抽烟的酷表情，祝她元旦快乐。

赵尽欢捂住心脏，又羡慕又生气，不情不愿地敲回去：元旦快乐！

夜色深不见底，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玻璃窗上凝着一层雾气，赵尽欢站在窗户前，用手指写下元旦快乐，画了一颗小爱心，拍照传到□□动态上，不一会儿收获了好几个赞，却始终没有他的。

电视机里开始倒数新年，赵尽欢打开和程逸兴的聊天对话框，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抄写的100遍诗词。主持人倒数三、二、一，她把“新年快乐”发了出去。

“新年快乐。”对方回复很快。

凑着整点，祝福就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她和程逸兴的对话框被顶下去了。赵尽欢一一回复，她想，在他的手机里她应该也已经无影无踪了吧。

期末考考完最后一门，同学们的话题终于从“最后一道大题答案是多少”变成了“寒假怎么过”。

赵尽欢考场分得远，回来时，教室里已经相当热闹。程逸兴在座位上和男生们聊天，时而浅笑，如冬日暖阳。钱多多和魏小宇两个门神在争吵去哪里玩。

钱多多说：“去游乐场吧，一定要在分数出来前去！我奶奶说要是再考最后一名，寒假就禁足。”

魏小宇不同意，“游乐场没意思，不如去郊游。”

钱多多跺脚，“郊游你冷不冷啊？而且学校改试卷速度这么变态，最多三天出成绩，哪来得及准备？”她看赵尽欢走过，直接拉过来撑场，“欢欢，你说是不是。”

赵尽欢站队毫无理由，“是。”

魏小宇说不过这两个女生，立刻去找帮手，“老程，你说去哪？”

“去你大爷。”程逸兴略微烦躁地说，“我那护理机器人刚做完，需要测试，没事别来找我。”

原本以为需要寒暑假才能完成的控制系统，他利用周末的时间提前做完了。但他爸爸鼓励他直接做一个护理机器人出来，他觉得有道理。他设计的这个机器人目标用户是残疾人，所以做成了轮椅床的样子。可惜外观太简陋，没有志愿者想尝试。

“对啊！就去我大爷那！”魏小宇一拍大腿，“我大爷前不久出车祸，腿伤得很严重，正好用你的机器人试试。我大爷开农场的，我们去那烧烤，就当郊游了。”

钱多多听说烧烤，顿时来劲了，“烧烤好啊，走走走。”

“什么烧烤？”小甲同学凑了过来。

“烧烤？我能去吗？”

“……”

魏小宇说：“想去的来我这里报名，门票八十，路费自理。”

他们计划放假第二天出发，到了那发现大半个班都来了，甚至还有隔壁班的，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钟心和苏燃也在队伍里。

钱多多踢了魏小宇一脚，“这俩人怎么来的？”

魏小然吃痛，揉着脚踝说：“人家求了我很久，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白痴。”钱多多骂道，“你以后别跟我们一块玩。”

女生真可怕，魏小宇心想，翻脸比数钱还快。

魏小宇带着程逸兴跟他大爷打了声招呼，就去农场玩了，留下程逸兴专心做测试。

护理机器人有体位调整功能，他把操作杆给大爷，教他使用，“不同的体位有不同的按钮，按钮上画着图，操作盘上也有文字标识，您先试一下抬腿抬背、平躺这些功能好不好用。”

大爷笑眯眯地说：“我这腿一受伤，净给别人添麻烦，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想法啊。我听小宇说你做这个对将来申请学校有帮助吧？”

程逸兴说：“是，不过得奖了才有帮助。”

大爷说：“哎，那我可得好好帮你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