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礼堂正在颁奖，进去不合适。赵尽欢站在附近听了会，得知第一名毫无悬念被钱多多拿下后，匆匆赶去了篮球场。那边已接近尾声，依旧乌泱泱一片，人挤人。有的班级老师开明，放了全班同学去观看。

俗话说，别人的东西最好吃，别人的班级最羡慕，这话果然不假。随着一个橘色身影漂亮的三分投篮，长哨声响，输赢成定局。

几乎爆发式的欢呼雀跃，周围同学议论纷纷。

“八中好可惜哦，比分咬得太紧了。”

“天哪，谢容最后那个球扭转乾坤，帅到窒息！！！”

“喂，明明程逸兴进球更多ok？这俩人怎么不进校篮球队啊，烦死了。”

“拜托，人家成绩也很好的，打篮球只是业余活动……”

“八中一个顾沈微到底干不过我们二中双巨头。”

“……”

一圈听下来，二中赢了。双喜临门，是个好日子。

前排同学不断往外涌，赵尽欢稍稍退开，在香樟树下站了一会。选手们还没走，二中刚刚赢了比赛，又在自己学校，上场的几个人被团团围住，端茶的送水的赞美的，络绎不绝。八中的队伍明显要冷清许多，他们穿着白色球衣，与萧瑟的冬天几乎融为一体。

大部分凑热闹的同学退散后，赵尽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小小的个子，手里拿着保温杯走向那片白色。

王影要送水给谁？

看不清。

总不能觉得他们可怜大发善心吧？虽然王影看着像是有颗菩萨心肠的人。赵八卦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动，踮起脚尖，睁大眼睛，蓦地肩膀被人敲了一棍。

险些趴倒在地。

“你干什么！”赵尽欢龇牙咧嘴，瞪她。

“你看什么？”钱多多一手抱鲜花，一手抱奖杯，回瞪她。

“什么也没有。”赵尽欢掸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注意力被她的花吸引，“哎哟不错哦，还有人给你献花。”

钱多多皱起眉头，“赵姐，你学周杰伦口头禅做什么？你要爬墙吗？你要是敢爬墙我就跟你绝交。”钱多多看那花，眉头皱得更深，“太诡异了，这花居然是苏燃送我的。我跟她很熟吗？她为什么要送花给我啊？”

当时在台上，她根本不可能拒收。

赵尽欢看了看她，忽然眼睛一亮，“可能看你今天太美了吧！”

不怪赵尽欢。学校找了专业的化妆师，特地为参赛选手化了妆。钱多多原本眉毛有些乱，一修一画，如弯弯的柳叶，反倒更显清纯。她画的淡妆，眼影是浅浅的桃花红，眼尾处点缀了少许亮片，唇色如蜜，好看得令人移不开眼。

如果今天选校花，非钱多多莫属。

钱多多下台后就换回了校服，她从口袋里掏出小圆镜——自从上回赵尽欢误打误撞掏了把梳子，她举一反三总是随身带镜子。她照了照镜子，相当满意，下一秒又如同被拍扁的河豚，没底气地问：“你说，我要是向谢容告白，他会不会答应啊？”

这话问倒了赵尽欢。

说真的，男生太难懂了。读书时候的男女生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固守一方，谁也走不进对方的领域。

钱多多不似她，把喜欢藏得严严实实。以谢容的聪明才智，怎会毫无察觉？可他对钱多多的态度，若即若离……赵尽欢叹了口气，在灌木丛边沿坐下，这些男生，一个两个都这样，令人生气。

“赵姐、多多，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两个女生齐齐转头，魏小宇拍着球迎面而来，“刚听张老师说你拿了最佳歌手，走啊一起吃饭庆祝庆祝。”

钱多多巴巴地望着赵尽欢，“一起去吧，他们全是男生，我会很无聊的。”

魏小宇帮腔道：“一起吧，我们还得靠赵姐热场子呢。”

赵尽欢：“……”您可真会开玩笑。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学校附近的大排档，魏小宇心心念念大半个学期，总算找到了合适的机会。

这里是夜宵一条街，天黑得早，街上灯火通明。还只是晚餐时间，人不多，他们找了一张大圆桌坐下。大家相互认识了一下，校队的几个男生就嚷嚷着要喝酒，但没敢直接跟服务员要，还得看程逸兴和谢容的意思。

程逸兴没所谓，爽朗大方道：“喝呗。”那会全店就一张菜单贴在收银台墙面上，点什么得靠手写。他接过服务员送来的纸，一一记录，“喝什么酒？啤的吧？一人一罐？”

大伙没意见。本来嘛，喝酒只是过过嘴瘾，聚完餐还得上晚自习呢，被老师发现那还得了？

谢容一惯冷静，带着歉意说：“我就算了，晚上要管纪律。”

程逸兴“嗯”了一声，他一向尊重别人的意见，不与人为难。目光移向两位女生，“你们俩呢？”

钱多多兴致勃勃，“喝啊，先给我来五瓶。”

赵尽欢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