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
换了其中一位娘子,只刚要将那人送出城,赵煜便气势汹汹而来,扛了她大摇大摆地从正门离开,浑然不顾当时愣在原地的吴大人。
她那时竟还看不懂,不知朝局早已被赵氏把持。
那她何苦进宫杀了天子,只需杀了赵煜便是!
他后头是如何骂她的,她已经记不太清了,只知若此事不成,霍家便再无存活的机会,她发了狠,咬了他手臂死活不放,恨不得连同他的血肉一起吞食下去。
赵煜也不拦着,任由她满口含血。
他搂紧了她身子郑重承诺定会从中周旋救霍氏一族,只求再给他一点时间。
她呸!
霍家难道不是被他们赵家害成这般的吗?已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何必假惺惺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她奋力挣脱出他的禁锢,推开他夺门而出。
那一天很快就来了,父亲因反叛罪被强压回朝,中途因性子耿直与刺史谢琅狠狠争执了一番,谢琅自觉丢了颜面,便吩咐其手下将他打成重伤,又因他是罪臣不给医治,致使他一路上受了不少苦楚。
旧伤添新伤的,又受尽侮辱,归来时人已经迷迷糊糊的,记不住事了。
她和母亲扶床哭了一回,可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回朝第二日,天子下令,三日后,在府内凌迟处死父亲,她和母亲赐毒酒。
也好。
母亲说幸而父亲不记事了,若他清醒时被告知要被他最为效忠的天子处以极刑,定会伤心难过,如此也好。
那日晚,她和母亲相拥,旁边榻上躺着父亲,就像她儿时一般,一家人同屋而眠,她直觉安心无比。
她想起这些,揉了揉额头,磕磕绊绊地走到床榻前,透着漏窗望向天空,黑漆漆的苍穹仿佛要重重的压下来,一如一年前的那天晚上。
赵家,虽不是主谋,但霍家的血债绝对有他们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