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逃脱

.第三章.逃脱.

接下来的路上，他们没有对刚才发生的事做出任何评价。

帕莎·贝格莱的脑海中仍然环绕着黑暗的幻觉给她带来的影响，但几乎本能地陪伴伙伴解决他们穿梭迷宫般错综复杂通道时遇到的种种困难：鲛人脂肪做成的燃料并不能顾及每一个地方，暗处仍然潜伏着一些让人困惑的怪物。

令人欣慰的是，从她逃离濒死后，临时团队的氛围和谐了许多。当帕莎不自觉因出神凝视墙上的浮雕，对这种“非常规场合”显然知识丰富的盗墓贼同伴甚至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偶尔他们会在误入的房间短暂停留，为那些怪异的迹象：曾有亵渎在那些不被火光照耀的隔间发生，许多表皮强韧到足以做成护甲的钻井虫不自然地死在尘土和瓦砾之间，陪伴它们的是兼具多种生物特征的怪异骨骼，象征过去的某种禁忌实验。

帕莎很高兴自己在他们的团队是有益的。

他们在摸索前进时先后解决了几只充当地面陷阱的衔血地龙、死行骷髅、泥沼怪和石像守卫，它们的存在像每一个无人问津的遗迹会出现的怪物一般刻板；年轻武器大师对于不同武器的熟练运用与丰富的学识减少了团队的无益消耗，尤其是她准确地收集一些生长在石块与土壤之间的药用植物：用它们很好地保全了盗墓贼那张英俊的脸。

更多的麻烦在于他们的目的地不断更换。

如果不是她认为他们都是人，对休息和有光的环境有同样的需求，帕莎会认为盗墓贼在带着她和战士兜圈。但他们都能看到引路者寻找的路径许多都出于不自然的原因封死，这种想法或许有失偏颇。

可是帕莎从来没有在一个如此压抑、昏暗、闭塞的环境待这么久——几个小时——也可能几十分钟？战士或许感同身受，他用剑轻轻地敲着走过的地面，似乎有不耐烦的意思。

“你对这儿很了解，是吗？”帕莎试图为自己和引路人找到一个话题；他们正在用短剑凿着被人高的碎石块掩埋的通道，盗墓贼刚才发誓说这是他知道的最安全的路。

“我是吗？”他含糊不清。自从刚才帕莎将临时制作的粗制草药糊在他划伤的脸蛋，他一直低着头闪烁其词、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但女贵族没意识到异常，鉴于不少乡下小子常常像他因为面对自己而局促。“只是……哦。多一点必要的知识。”

“完美。”帕莎翻了个白眼，她倾向于对方在开玩笑，如果考虑到距离他们第一次见面可能没有几个奥术时。

“我希望有人能告诉我某个课堂能传授我如何在一座封闭建筑中确认正确逃生通道的知识，最好对所有建筑都有效。”她的语气中立。“我情愿这些‘必要知识’经得起考验。”

盗墓贼没从帕莎的语气读出讥讽的意思；另一位战士则在不发一语地挖着石块，除非战斗，他们俩都把彼此当做空气。“我很乐意证明它——我们都活着最好，展示的时间也更多。”

“在我的旅行规划里从来没有死亡这回事儿。”帕莎咕哝。盗墓贼不动声色地看了这位气度不凡的女性一眼，前几个小时前她喷出的鲜血都凝固在了护甲和脸上，让她看起来很狼狈；但考虑到这是一名在战斗中舍生忘死的战士，她看起来仍然美得惊人。“传说故事中的遗迹大门总是有着许多保护措施，你确定我们会没事的，对吧？”

盗墓贼不自在地收回视线：“我从来没说过我们要走大门——我只是说，它‘安全’。”

“而且，‘遇到正在大打出手的盗贼和战士、接着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一起被怪物追杀’这种事难道就会在你的规划之内吗？”

或许他说俏皮话的目的太过明显，女士笑出来的下一刻，他感到旁边弹出来的石块给自己来了一下。

盗墓贼有些恼火地转头：他们的同伴，战士，一言不发地用盾牌——一开始是剑——在他们闲聊时高效地凿着这些石块。有一块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肩膀，他发誓如果这个人不是故意的，他就会拿自己的脑袋做起子凿这些石子。

尽管石子的形容对于这项工程有些轻蔑。

他们把精力投入到该死的劳作之中；当这个临时小队气喘吁吁地开凿了这条黑暗的通道，即使在黑暗让人难以感知时间，帕莎认为也已经是几个奥术时之后。

帕莎和战士靠在墙壁休息，盗墓贼则喘着气用打火石点燃墙壁上的火盆，但这里看起来只是一个空空的隔间：砖块堆砌苔藓丛生的墙、地上杂乱陈列的钻井虫尸骸还有奇怪骨骼，这儿看起来和别的隔间没什么两样。

如果不是男人的脸上挂着笑容，帕莎就会以为这是无聊的恶作剧了。

帕莎和战士看着盗墓贼拿起短剑在墙壁上摸索，很快，他熟练地找到某个缝隙，把剑插入其中轻轻一撬——随着呛人的灰尘引起一阵咳嗽，那些用几乎专业的伪装手法掩饰的砖墙立刻坍塌，碎石落在他们的面前：

破败砖块之间的并非黏土，而只是用一些敷衍的碎石填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