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就才与她理论来着。”

袁氏将茶水递到站在身侧侍立的芳巧手里，抽出掖在玉镯里的锦帕摁摁嘴角，歪头向芳巧笑道：“听听，好利的一张嘴，你们也学着点，就是不知道怎么个理论法，却一起理论到地上去了。”

那马婆子欲上前争辩一二，被清霜抢了先，马婆子虽气极，却也无可奈何，主子在跟前，她可不敢造次，听说这三夫人可不好惹，若是触了三夫人的霉头，那倒霉的肯定是她们底下的奴才。

清霜斜了一眼马婆子，把马婆子那些话原原本本地说了，马婆子面上越来越难看，夫人没发话让她说话，她也不敢擅自开口，只得在一旁狠狠地剜了清霜几眼。

芳巧听罢，皱眉斥道：“你这丫头，嘴里也没个把门的，夫人问你事情原委，你便挑紧要的说罢了，那些个不干不净的浑话，怎好当着夫人面说？我看今天是须得让你学学规矩了。”

那马婆子听罢，紧绷的胖脸松泛了不少，谄笑道：“姑娘说得是，这小蹄子忒没规矩，既玉姨娘教不好下人，当由夫人替她好生管教一二。”

袁氏垂着眼睫，赏玩着腕间的玉镯，也不答话。

芳巧道：“马大娘，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也恁地没规矩？主子还没发话呢，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还赶紧退下，老脸老皮的，活了半辈子了，临了，临了，倒丢起人来了！”

马婆子臊得满脸通红，躬身行过礼，便低着头告退了。

袁氏道：“怎么我刚听这丫头说，玉姨娘今天还没用过饭？厨房是谁当差？怎这么不用心，这样的奴才拿来何用，不如赏一顿棍棒，撵出去了干净。”

一个媳妇子上前福了一福道：“夫人容我细禀，今个厨房是我婆婆当值，适才我婆婆本要送饭食到玉姨娘的院子，偏路上碰到了大夫人，大夫人说时候还早，让我婆婆先替她到老夫人屋里跑个腿，待去了老夫人屋里，秀梅姑娘正在那里按老夫人的吩咐描花样子，我婆婆不是描花样子拿手嘛，秀梅姑娘就让她描几个新花样出来，一来二去的，就把送饭食的事给耽搁了。”说着侧身向清霜蹲一蹲福，道：“也怪不得清霜姑娘生气，这原是我们的不是，还请清霜姑娘和玉姨娘原谅则个，我待会儿亲自上染雨阁给姨娘磕头，向她赔罪。。”

这可把自己摘个干净了，这下，反倒是她和姨娘无理了。

袁氏将锦帕塞回玉镯里去，笑道：“原是个误会，老夫人到底要紧些，并不是刻意怠慢玉姨娘。”

芳巧点头称是，道：“候府可不比外头那些不讲规矩的人家，最是规矩严整，奴才们可不敢越过主子去，若真有人这般不知死法，活活打死也是应该的。”

清霜急道：”夫人，并不是这样，我们姨娘素来时常被轻怠，不止今天，饭食~~~~~~~~~~~“

“清霜，住口！”

只见白玉梨疾步走来，向着袁氏躬身下福，待抬起头来，一张素脸上满是焦灼。

“夫人，清霜年纪小，请夫人把她交我管教，绝不敢有下次。”

袁氏淡淡扫了一眼她，道：”你这丫头说府里怠慢你平素的饭食，可有这事？“

白玉梨连连摇头：“不曾有此事，今天误了饭时也是事出有因，既已说清误会，还请夫人念在她年纪小不懂事，饶了她这次。”

袁氏道：“这丫头牙尖嘴利，倒看不出是你调教的丫头，不过今个的事恐怕不能一两句话就带过，否则，我刚过门不足一年，丫鬟仆妇们还当我好拿捏呢。”

话说得合情合理一般，白玉梨不安地抬眼望向袁氏，道：“夫人要怎么个罚法？还望高抬贵手。”

袁氏搭着芳巧的手腕借力站起身来，：“玉姨娘自己也说厨房并无轻怠，那就证明这丫头说谎，与婆子打架原是因为一点误会，我可以不罚，不过”袁氏抬高下巴，看向白玉梨主仆，道：“看在玉姨娘的面上，就罚这丫头去后院洗三个月衣赏吧，这丫头气性大，得好好磨磨性子，不然迟早会闯出祸事来，玉姨娘那里缺人手，我把彩鹃拔过去给你使。”

清霜眼泪巴巴地看着白玉梨，一迭声地低唤姨娘。

白玉梨咬着唇，不觉间咬出一道浅浅血痕出来，她知晓再求袁氏也是枉然，便拉了清霜，向袁氏福了一福，道：“妾谢过夫人。”

清霜泪汪汪地跟着白玉梨回了染雨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