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
夕阳半下,推开门的小屋稍掩的窗。昏黄微光穿过帘子的缝隙正好射照在桌台上。用肉眼捕捉的那一瞬间,时间仿佛禁止。
她站在那,不知在发什么呆,片刻后,她才想起要在日记本上写下。
本应固定放在抽屉隔层的日记本却怎样都找不见。
林曦悦慌了神。
“难道我放在冬令营的背包里没拿出来?”她心问着,赶忙跑去客厅,正撞见柳叶还有她手中的日记本。
林曦悦突然满脸焦躁,扔下手中书包上前一把夺过,大声质问道:“我的日记本怎么在你这!”
林曦悦态度很不好,这令柳叶也十分不高兴。她想,一个本子而已,至于一上来就对其大呼小叫?
“你的本子塞在最里面,差点就进水湿透,我给它拿出来还给你,有什么问题吗?”柳叶紧皱着眉,强压着耐心说。
林曦悦不再说话,本想就这样不了了之...
“这么紧张,不是心虚是什么?”
她转身,身后传来一句不痛不痒,听起来很是怪异的话,让其不理解。
“什么意思?心虚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林曦悦顶嘴道。
本心里还装着疑惑,不上锁的日记本是个人见了都想习惯性地翻上几页,哪怕清楚知道这个东西不是自己的。
林曦悦不相信柳叶。
母女间存有的那份信任不足以让林曦悦完全将自己心中的秘密隐私暴露给柳叶。
这让她感到羞耻。
她很是焦虑地一遍遍质问柳叶,这才把其逼问到狂躁:“你有完没完林曦悦,你要不看看你写的都是什么!再者说,我是你妈,你先端正你的态度!”
柳叶撂下话,刚准备离开回房间,她被从后头一把拽住。
林曦悦气到失控。
“我写什么是我自己的事,任何人没有资格偷窥和评头论足。你也不行!”林曦悦咬着牙,态度强硬。
她的语调逐渐升高,就差要叫喊出,眼中充斥的红血丝衬发红的脸庞凸显的格外狰狞。
日记本是林曦悦心中唯一且最重要的情感慰籍,那是不容许谁能够轻易触碰的。
“我本以为你会尊重我...”林曦悦话语中掺杂委屈和不甘。
柳叶不想再与她辩驳,她觉得自己养大的女儿愈来愈不可理喻。
“它如果对你很重要的话,你自己没有保管好怨得了谁?况且我只是随手翻看了下内容,日记本好好的在这没有一丝损坏,你要我怎么尊重你,你作为晚辈你尊重我了吗?”
柳叶喋喋不休之时,林曦悦只感到无比窒息。
她丝毫听不进去,执着于柳叶为什么要不经过她的允许随意翻看书写内容,还理直气壮地嘲笑她写下的心事和文字。
“我的素质和态度来源于我受到的教育!”
声调愈升愈高,直顶天花板。
“知道我为什么宁愿写日记也不愿与你们多交流一字吗?这就是原因!”
林曦悦眼圈含泪从脸到身全部通红。她焦躁难堪继而转为的愤怒甚至于无言以对。
正如那句“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她是长大了...
或许无需等她长大。
在她出生时她便就已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被赋予崇高意义的生命,被赋予思想与灵魂的人。
可她的父母,那些爱她的,见过她诞生的人,从最初便难把她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
“一张白纸”上写下的生平故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多数情况下,她都在渴望自由和新生的挣扎中熬度。
控诉到此戛然而止。
柳叶不顺心转弯了话题,扯到生活和学习上。
“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就不可以思考下自己的不对之处吗?”
“就事论事行不行!”她无奈叫喊出。
这很难吗,就办不到吗?林曦悦暗问着。
无数个痛恨想撕裂大叫出来,似心中圈绕着仇恨般,字正腔圆,整个人冠上了正义般怒瞪着柳叶,驳回了她的话。
柳叶松动的眸子收紧,她认为自己忍够了。
“对。我全知道了!”她一字一顿道。
林曦悦终失语,此时愤懑的情绪仿佛已达到顶点。
她重跺脚跑回房间,怒摔门。
把日记本怀抱在身前,她瘫软在地上。随手翻开一页,然后就是无休止的重复翻页。往里埋,再往里埋,泪珠滴大晕染开了黑笔墨,抹也抹不掉,只会越弄越脏。
林曦悦脑海里的思绪如被病毒入侵的程序,现在的她是一堆废的,没人管理整修的乱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大声喊叫出来,神态疯狂,似是一头下一秒就能乱咬人的犬。毫无意义地狂吠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