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兽英语
“离开A+”班,离开陈醉,离开那样光鲜亮丽的学习环境。
林曦悦不得不老老实实的重新坐回初入校的位置。
她与陈醉之间的联系则也如云梯般直线掉落。
两个人你不言我不语,似熟悉的陌生人。
这样的落差,重新需要多少时间去适应,林曦悦心里想着,总令她“喘不上气”。
到了如今,许真一成了她的宽慰。
可不论如何,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哪怕如今没有一星半点的能力,甚至连勇气都无法冒跃...
*
林曦悦的英语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小学时候音标不会,她不算懒,就是背了记不住。常常因为作业写得稀烂而被柳叶责罚,她只能半夜十二点不睡觉,边哭边背。耳边不断充斥着的逼迫责怪声,紧靠在墙边的她害怕极。
于此这样的循环,林曦悦的成绩不但没得到提高,反倒持续下降。
柳叶和林军殊对林曦悦的管教,说“散养”也谈不上。她的学业出了问题,在发展趋势下,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把她托付给老师......补习班的老师。
“小萝卜”
“助成长”
“学之家”
“...”
还有一处林曦悦不清楚的机构名。
从小学到初中,这几年林曦悦不知跑了多少个教学场所,又不论是大课还是一对一,对她的学业都没有显著的提升。
用林军殊的话说,“她就这么混了过来。”
林曦悦不服气的辩驳。
毕竟是人都有短板,谁又不是神仙,她从没见过身边有人全科优异挑不出半点错处。世上聪明人那么多,日日夜夜对比自己,那还不得难堪地不要活了...
从前她一直秉持这样的思想,遇见陈醉后,那种扑面而来无形的自卑推动着她。
本就是靠着“运气”挤身进的高校,这一年时间吃着往年知识的红利在聪明人堆里苟且偷生。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当今形势的紧迫,亦是俗称的一次“卷”,它已经万万容不得一人长时间的放纵了。
细细盘算到这,林曦悦才发现这一年她学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学。
许真一却让她不要这般想。
“是个人都有低谷和过渡期,咱不要急于求成,至少你现在认识到了是好事,行动起来就好。”她摸摸林曦悦的后背,一字一顿说到。
行动起来,她差的就是这一步。
月考后的家长会,整场林军殊都坐立难安。更何况是当场被英语老师点中名:
“像咱班那个林曦悦。平日里看起来认认真真的,怎么成绩就那样不理想,实在令人想不通...”
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手拿纸稿,说得有鼻子有眼,林军殊在台下用几声哼笑掩饰面红耳赤的局促。
看似夸奖实则用来做反例。
最后,林曦悦也全悉知道家长会上的所有内容。林军殊硬生生拉着她“家庭谈话”两小时。
半天间,林曦悦成了班上的笑柄。
第二日来到学校,板凳都还未坐热,林曦悦便面临使她尴尬的问话。
“林曦悦,这次月考英语你考了多少分啊?”
何奕霖懒散地靠在陈醉桌旁,话语的调子轻扬,人如其名的“神采奕奕”,眼神中夹杂着不怀好意的窥探。
“考的不好。”四字结尾,林曦悦避开眼神,丝毫底气都没有。却不料这人还不肯放过她。
“哦!我还以为你英语成绩很好呢!”何奕霖笑嘻嘻道。
他觉嘲讽到位,十分满意的不再提,继续想和陈醉有说有笑,也再得不到他的半分回应。
“你俩人什么情况啊,一大早上的心情都不好不理人,小心霉运找上来。”何奕霖装作玩笑的样子带着挑衅。
陈醉闷哼声,“不担心。霉运专找你这种嘴贱之人。”
“...行行行。”何奕霖没反驳,敷衍地认同道。
骂走何奕霖后,他和林曦悦一样埋头写字,心思却全然放不到本子上。
陈醉靠坐椅背,不停转动手上的笔,眼神偷瞄向林曦悦,突然有了主意般开口说,“林曦悦,能借下你的英语试卷吗?”
林曦悦装没听见,他又喊了遍她的名字。
“林曦悦。”
“......”
她仍然不说话,连一丝眼神都未给。
陈醉感到吃瘪,这也是他唯一一次拉下脸面坚持做的事。林曦悦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半晌后,她才缓缓抬头,转身淡问道:“你也和他一样,想再嘲讽我一遍吗?”
面上的表情沉下,声音细小却杂着刀。
闻罢,陈醉微张口,他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