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

泄着。

“你还真有力气叫和哭！”门外无休止传来指责。

柳叶嘴上依然叨叨着，在林曦悦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眼。教训地口气夹杂着哽咽。

林曦悦手心冒汗，怔怔发着抖，她还没有彻底平静。

“......”

在今夜有个好眠对她来说应该很难了。

难过叫出口后，林曦悦深感无力，一句话都不愿再说。

“我想多了解自己的女儿一点，我有错吗？”

“你现在每天回来不是垂头丧气就是急乱忙慌，你在学校里也这样吗？你已经很久没有跟家里人好好聊过天说过话了。”

柳叶声泪俱下。

林曦悦的喉咙口滚了又滚，感觉酸涩难咽。

沉默后的寂静是下一刻禁忌的来临。

“......林曦悦。”

她沉默片刻，仅有一次喊出了女儿大名。

三字正正落在林曦悦心上。

“我真的不想打击你，但你现在就是烂泥，糊墙都用不上的那种，更别提哺育什么鲜花了。林曦悦。请你摆正态度正视自己。”

“陈醉这个孩子。基因好，能力强，人优秀。喜欢人家啊......先学学怎样去喜欢。”

柳叶停了嘴，也算是顺了林曦悦的意。

大灯小灯通开着，明亮的光照不进心中那处无人知晓的孤独角落。

如今这间小屋子也不再让林曦悦感到温暖了。

她害怕、无助、痛心，用水浇淋着身体。

比房间更狭小地卫生间适合现在的她自己。

林曦悦将自己关起来。

泪与水混合，她已然看不见了。

日记本里所写的再不是秘密，她的自尊和本就不宽敞的心房被狠狠撕开……偷看，凌虐，让其感到无处可逃。

只张着口失声痛哭，蜷缩在一块，小到不能再小。

心脏被紧紧攥住，喘不过气，却疼得难受的要炸裂。

林曦悦一直都是个小透明，她认了，早就认了。

以往的难堪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刚好正中下怀。断断续续地痛苦。林曦悦仿佛失了神般，人像是碎掉的玻璃碴子。

她克制不住，抽泣声连绵不断回荡在房间内。

林曦悦缩进被窝里，死死咬着唇。

唇干裂被咬破，舌尖舔舐血迹，尝到一丝甜意。

泪水浸染枕头与被褥。

她疲倦，她受够了！

一瞬之间，她明白了什么，心跳漏了一拍，不亚于最初的那份心动。

那时的她就好比一副不够漂亮和体面的躯壳两点一线上演行尸走肉般，猛然在灵光乍现的一刹清晰明白了开窍的意义。

*

“如果喜欢，先学会怎样去喜欢。”

——小蝴蝶日记

林曦悦一字一画将孙妈的话写在她的日记本上。收回了较潦草随意的字迹，她写得比以往都要认真。单独放在中心一页，失去动力或是忍受不了苦的时候便很轻松能翻出看看，似鸡血一般。

那晚已经过去了。

林曦悦还是要像平时那样上下学。

但她的心和状态发生了不止一点的改变。那种感觉与念头让林曦悦自己都惊叹。

她下定决心要做出改变，不止一点。

这日的所有课程上，林曦悦听得“入魔”。

窗外飞过的几只鸟，走过多少人，她丝毫不关注。一节课45分钟，全神贯注，即使在后半节课仍吃力跟不上，林曦悦的笔头依旧没有停过。

课后，留有她一分钟的思考时间。林曦悦还是找到田佳怡询问她题目的解析。

与其称她是不计前嫌，不如说是人在绝境时不得不软下的身段和自尊。

许多道理，她都会慢慢明白的。

“田佳怡。数学书上198页的复数运算过程，可以跟我讲讲吗？”林曦悦弯腰靠近她说。

田佳怡正和何奕霖陈意有说有笑，谈论几句再动动笔。三人瞧林曦悦来了，十分巧合地都闭了嘴。

“像课堂反馈和书上例题这样简单的题目，根本不需要多废脑筋......”何奕霖甩甩手，十分不屑道。

林曦悦把他当成空气，仍相信田佳怡会帮她。

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就像田佳怡回给林曦悦的话：书上例题都是摆设，刷卷才是硬道理！

田佳怡一条腿侧弯放在板凳上，趴在陈意桌上写着字，整个人忽视了站在一旁的林曦悦。

陈意在旁不自在的一言不发。几人间的氛围好像是因林曦悦的“突然造访”而尴尬无比。

仅两三句的对话，田佳怡甚至都没有面对着林曦悦。正眼瞧也好，好好说话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