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医生的假期

。”

好不客气，以前遇到的都是处事老道的医生叔叔和温声细语的护士小姐，真由美受惊般缩肩抬头，半边窗帘拉紧，昏暗的室内环境衬得她眼睛黑漆漆，目光绕着站在午后阳光中的白布上下转了两圈锁定在他的名牌，“谢谢您的白色巧克力，池面白布医生，哎您还有个哥哥？”

白布想，10床病人要是一颗排球，他能打出个不输濑见的大力跳发。

在白布医生第三次路过10床门口，真由美终于把饭菜都戳进了食管，隔壁床老人隔着布帘主动跟她搭话，羡慕地说：“我血糖高，很久没吃巧克力了。”

真由美试探地问：“您要是只吃一口会有影响吗？”

前辈对着11床的血糖数据挠头，“午餐订的低糖餐，这几天都控制得挺好，不会偷吃水果了吧。”白布看出了端倪，遇事不乱的白布医生，淡然的表情出现了裂缝。

隔天深更半夜，真由美趿拉着拖鞋路过左右两边的病房，目不斜视略过黑暗中发光的检测仪器和挂在夜灯旁还在下落的点滴，谁关心这些人，她折回来停下看隔壁病房敞开的门缝，厌烦地蹙起眉毛。

“在做什么？”值夜班的白布被家属纠缠半天，刚出来就看到行迹诡异的真由美，厌倦的表情和真由美如出一辙。

“听不到吗？”真由美压低声音，“这鼾声在世界纪录都能争夺第一了。”

白布侧耳一听，像石头在纸板上摩擦，人类的鼾声千奇百怪，想到自己偶发的失眠问题，跟着她压低声音问道：“吃个安眠药？”

真由美讶于白布跟昨天不一样的好说话，反问：“不是只有心理疾病才能吃吗？”

“偶尔一次，出院以后不要再吃。”

真由美定定地看白布穿着白衣的背影，踮脚跟上，“白布医生看起来这么年轻，今年多大了？”

“真失礼。”

“我这是珍惜每一次的相遇。”

白布脚步一顿，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昨天11床吃了巧克力？”

“想吃就吃喽。”真由美不满道，“你知道忌口多难过吗？”

对病情一知半解擅自换药，偏信汉方药的药效不回医院复诊，因为食欲诱惑吃下忌口食物，白布都有听闻，他也与这样的病人斗智过数次。看她随心所欲的样子，白布压下去的烦躁隐忍不住，“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病情加重怎么办，你有没有考虑过复合病症，就算是微乎其微的可能性，真的出事了是你担责任吗？”

真由美无心一句话让白布说教得抬不起头，白炽灯忽闪把影子指引进病房，她看到自己右手上的留置针升起一股底气，我是病人，虚弱的病人，鬼才听他责怪。

白布听到身后细索的声音戛然而止，再响起咔哒关门声，转头看去，走廊空无一人。

吸入的是氧气呼出的是灼热气息，白布在办公室静默燃烧，拿着剪下的安眠药去了10号床病房。真由美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他轻手轻脚将铝箔药板放在床头小柜上转身离开。正装睡的真由美也不愿意碰白布拿来的药，等到困意顶替残余意识才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白布调班休息，在体育馆无视旁人眼光把MIKASA拍得啪啪作响，抛起扣了个失败的发球，下班才赶到的濑见无情嘲笑，“退步太多了！”在随机组成的三对三比赛里，白布坚持打跳发，直到发球失误击打到濑见后背比分19-25输了比赛，他喘着粗气握拳摆了个庆祝姿势。

“你不是针对我吧？”濑见一头埋进毛巾，翁翁质疑声从毛巾里传出。

白布擦着汗恢复平静表情，“没有的事。”

濑见转而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工作怎么样，有没有遇到调皮捣蛋不听话的小孩子？”

“下班了不讨论工作。”白布社交辞令掌握得炉火纯青，“濑见前辈才是，公务员兼顾乐队还有时间打排球，辛苦了。”

第二天上班白布才知道什么是珍惜相遇，10号床上躺着的病人换成了一名中年女性，她的丈夫等她吃早餐的时候削着苹果。白布假装不经意问起护士，护士小姐眼中冒光问他：“你不提我都忘了，昨天就出院啦，整理床铺还有颗巧克力和药，巧克力是你给的吧，倒是位可爱的小姐。”

既不是生死之间受尽磨难的病患，也不是萍水相逢的过路人，中田真由美像一根陷进皮肤的小刺，不会再度深入也挑不出，白布看着办公桌上的巧克力，很想时间倒回到前一天问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午餐时间，真由美右手拿筷夹起汉堡肉，豪放地咬了一口，酱汁混合肉汁沾在嘴角，一旁的同届兼好友动作飞快用纸巾接住即将坠落到白色衣领上的油汁。

“Thank you～”真由美含糊不清咀嚼着，左手接过纸巾草草擦了嘴边，筷子仍不肯放开剩下的肉排。

“你只是住个院，怎么跟饿了三天似的。”

“那是你没住过，医院三餐淡得像我妈做的圣贤料理，不吃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