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医生的假期

联赛期牛岛前辈所在的职业队做主场比赛开到了仙台家门口，白布实习生还在跟着主任医师巡视病房；东奥男排日本队对战有及川在的阿根廷，白布医生忙里偷闲断断续续地看手机一星半点的画面；牛岛前辈作为巧克力达人特殊嘉宾登上情热大陆节目，结束一日工作的白布医生终于在晚上有了空闲时间。

生性使然，淡漠沉着的性格让他看起来格外适应医学道路。在场的久未相聚的白鸟泽部员里，只剩下濑见还敢戏言一句贤二郎业务繁忙，五色才不会自讨苦吃，乐得看濑见前辈被短短几句冷嘲堵住。

微涩茶水淡弱巧克力的甜腻，口腔留有焙茶和可可脂融合的香气，白布医生品尝着从巴黎邮寄来的巧克力开始了他的假期。

无需误会，白布并不在意医院工作繁忙，和他因为憧憬牛岛的扣球通过非特招生考试也要加入白鸟泽排球部一样，目标明确坦然处之。

工又说起类似超越牛岛的话，他看着这代白鸟泽除了牛岛以外唯一加入v1梯队的独苗，还散发着青少年朝气那样生气勃勃，少见地没有说出“先从被国家队征召开始吧”，反而很想摸摸他的妹妹头脑袋。

“白布前辈带着这些巧克力吧，分给护士小姐她们，我们都不怎么吃甜。”

“剩下一堆白巧，女性注意身材也不会喜欢吃的。”白布说着还是动手整理茶几，把零散的巧克力凑成看得过去的一盒。

离开五色家的时候，白布说了句“联赛加油，不要让年轻人先超越过去”，五色最后也没弄明白这算鼓励还是挖苦。

“不过白布真的辛苦啊，虽然没怎么听过你抱怨，我家亲戚里有个在实习的妹妹，过年见面跟我们倾诉了一堆。”

“除了值夜班有些影响睡眠，其他还凑合。”

大平狮音继续讲道：“就算在休息日，还是停不下思考病人的事情，病情突然有变化，家属的缠怨等等，还有刚开始实习的时候就有去世的病人，害她难过好几天。”

正值初春倒春寒，天上圆月一轮，路灯把他们穿着厚衣的一行人的身影拉得更长，白布心澄净似明月，“与其说心态要好，不如说更接近无情，等医疗手段用尽就剩下句生死有命。”

濑见伸手摸了摸后辈的头。

假期结束，白布拎着巧克力礼盒打卡，在护士小姐揶揄之前先坦白是前辈送的，挣脱了八卦的围追堵截，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不是完整的礼盒，但里面都是单独包装的，就当零食吃吧。”

住院部几乎每天都有出入院的病人，白布休假归来就看到人员面貌有变。

实习期刚开始那会他还不习惯在病人面前翻开病历，病症不会因为他的翻阅而改变，但对方的表情却又像是他对病人再一次下达了判决，便忍不住希望看到的是并不折磨人的轻症。

惯例的巡视病房，白布跟在主任医长身后仔细做着笔记，病情分析诊断，如何更换用药方案。他看到10号床换了新病人——是年轻的女性，听到前辈说“还是保守治疗”，她蜷缩在一团棉被里，恹恹地把头埋在臂腕中，回了声好。

“免疫问题，教科书不是有吗，以完全健康为目的的话就算治不好。”前辈坐在办公电脑前拆了颗巧克力，白色的印花包装纸让白布有一丝分心，如他所料，前辈狠灌了两口浓茶，“真甜啊。”

“和上次的病人一样？”

“也不完全一样，毕竟年轻嘛，身体肯定恢复得快。”

好吧，白布从来不是问题多的学生，听了几句朦胧两可的答案，只觉得在医务实践上还是缺少些前辈的游刃有余。

午饭时间，确定了没有忌口问题，他送给病蔫蔫没食欲的小病人一颗巧克力，男孩说了声谢谢，随即小孩趁着父母不在，悄悄问：“白布医生，我会死吗？”

童言虽有些好笑，磨砺成铁石心肠的白布因为他难得找回一丝柔软，他不再是实习生，前方不再有前辈为他遮挡，他的方案决定了男孩的治疗方向，同时也要直面来自病患的不安。

“不会的，想太多不吃饭身体怎么恢复，一会给你开药，好好吃饭。”

安慰完小病人回办公室的路上，白布停驻在10号床门口，女生已经打上了点滴，正用左手并着筷子一点点扒着米饭，干枯的头发蓬乱堆在衣领，虚白一张脸下巴尖尖。他记得病历上的资料，中田真由美，22岁，还是学生。正当要走开的时候，余光瞟到她放下筷子捂着嘴干呕，是药物副作用吗，白布挪动步伐走到病床前。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

真由美仍旧恹恹地，低着头回答：“蔬菜，讨厌。”

白布心中的柔软消失了一半，给她口袋里最后一颗巧克力，机械式嘱咐道：“低血糖就麻烦了，不要挑食。”

她瞥了一眼，啧舌道：“怎么请女生吃白巧呢。”

医者最后的仁心已尽，白布紧闭已久的毒舌阀门松动，“进了医院就有点病人的自觉，配合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