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

倪荒落给这两人安排了食物，自己却吃得不多。

她放下筷子以后，一边和方寂昀交谈，一边不时用严厉的目光盯着陈黎元，那意思像是你少吃一口试试看，而陈黎元的表现更奇怪，她一副不怎么擅长吃饭的样子，说实话就是吃得很费劲，非要形容的话，有点像五六岁的小孩子，用筷子还不熟练，也讨厌规规矩矩吃饭。

这种情况是可以产生很多种想象的，比如说节食过度，从小习惯没养成，不爱吃今天的菜等等，但方寂昀偏偏想到了一个很歪的思路上，结合之前在山屋里她说过的‘我不吃这些’，他想的是，她难道平常根本就不吃东西？

倪荒落则很有耐心，而且比较健谈，她问道：“方队长，我的学生们最近也都看了新闻，那个小动物，是叫小齿狸吧？它最近怎么样？”

方寂昀：“哦，挺好的，还在恢复中，不过它年纪大了，将来应该不会对公众开放展出。”

“这样啊，”倪荒落笑笑，“不管怎么样，都是很好的事情，我们黎元平常也很喜欢小动物，她参加了一个流浪猫狗救助的团队，前几年一直在忙这个。”

方寂昀很惊讶，“是吗？”

倪荒落说：“对啊。”

方寂昀把眼睛看向正在和墨鱼饭较劲的陈黎元，倪荒落见状，又笑说：“黎元是我的师姐，我啊，一直都很羡慕她，能做很多很有意义的事情。”

陈黎元忍不住了，放下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

“好好好，不说了。”倪荒落笑眯眯地哄她，又看向方寂昀，目光殷殷期待：“方队长，一会儿能麻烦你送她回家吗？”见对面的陈黎元嘴唇刚一动，她飞快地接着说：“她就住在这附近。但上次她一个人抄近道走了小巷子，遇上了喝醉了酒的流氓，所以我是有点不放心的。”

方寂昀哪还有二话，当即点头：“当然行了。”

陈黎元排不上号说话，但并没再反对。

等待陈黎元千辛万苦把食物吃完，倪荒落便匆匆回了学校，方寂昀肩负护送任务，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今儿晚上是不是还有别的安排。

顺利送达，他是没打算逗留的，毕竟还没适应和陈黎元之间这突飞猛进的关系，但陈黎元在突飞猛进的基础上再加了一把力道，主动提出：“上去坐坐吗？”

方寂昀：“啊？”

几分钟后，他坐在了人家家里的沙发上。

陈黎元的家干净得不像有人住过，沙发靠枕上看不见一点儿褶皱，她给方寂昀倒了杯水，用的是一个崭新的玻璃杯——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方寂昀亲眼看着她在厨房橱柜里翻了好半天。

“今天麻烦你了。”陈黎元说。

方寂昀站起来接了水杯，想了想，询问：“抱歉，我能用一下洗手间吗？”

陈黎元脸上出现了明显的迟疑，但很快，她指了个方向：“在那边。”

“谢谢。”方寂昀把水放回茶几。

一进卫生间，他关门落锁，深呼吸好几次，随即掏出手机，开始查询栗平大学的官网，并且没费什么功夫就查到了倪荒落的简介，然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简介第一行赫然写着：

‘倪荒落，女，汉族，1985年出生，历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倪教授，今年……38岁了？！

那陈黎元是师姐，她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