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只是……水池的水明明这么清透，为什么映不出他的影子？他仔细观察水面，发现水面很干净，干净的空无一物，无论是树影还是别的什么，统统没有映入其中。

水中无月。

那边，商辛符与后卿的气氛却没有旁人想到的那么剑拔弩张。不管怎么样，表面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商辛瓷在远处看着他们的相处，紧绷的心弦终于轻松了一些。她端了一些糕点，放到他们的面前，随即对后卿行了一礼，“老师，这些糕点都是我亲手做的，没有假借他人之手，要尝尝吗？”

后卿笑了笑，捻起一块糕点品尝，看着商辛瓷期待的眼神，他略有些掩饰的低下了头，“……果然是你亲手做的。”

商辛符也取了一块，“……难吃到只此一家，怪不得老师这么快就能品尝的来。”

商辛瓷冷笑了一声。

后卿喝了一口茶，掩饰下自己的情绪。是什么时候，一切都改变了呢。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什么都不想去揣摩。也许，情感就是这么残酷无情的东西，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只要威胁到自身的利益……他深深地看了商辛符一眼。这些老生常谈，他也不想提及。

此时，突然有侍女从一旁小跑而来，对商辛符耳语了两句。商辛符最后看了看后卿与商辛符，心中思索灵火暴动的真假。宫女是她的亲信，与她相伴长大，她自然是相信她的，但，这样实在是太巧合了，简直像是在刻意支开她似的。

“你实话告诉我，真的是灵火暴动了吗？”商辛瓷的语气很认真。

宫女却是疑惑，“……殿下，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呢？是真的啊。”

得到这样的回应，商辛瓷自是再无疑虑，跟着宫女匆匆而去。到达灵火殿，推开房门，却见灵火正在安稳地燃烧。商辛瓷一惊，大殿的大门却已被锁住，锁门的人正是她的侍女。什么样的事情，需要把她锁在大殿？

“放我出去，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被谁收买了吗？茯苓？茯苓！”

侍女的身影在门后，呈现出若隐若现的感觉。

“对不起……公主。我也是没有办法。”茯苓听着商辛瓷的拍门声，用袖子抹了抹脸，离开了。

后卿知道，支开商辛瓷是商辛符的手笔。

看见后卿了然的神色，商辛符只觉得不快。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这么游刃有余的姿态。只是，如今的局面，你想过吗？

瞬息之间，杯已落地，四分五裂。

隐藏的刀兵从暗处纷纷涌现，让众臣都吓了一跳。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将锋锐的箭头对准后卿，箭尖泛着幽暗的紫光，分明淬了毒。

听着商辛符向众人宣告自己的罪名，什么大逆不道目中无人……后卿缓缓解下自己的佩剑。商辛符的眼中带上了明晃晃的警惕。后卿一笑，却是扔了剑。

诀别诗看着这一幕，几乎要马上动手，想起后卿的嘱咐，他又强自按捺住自己的情绪，他不该做多余的事情。他不该这样做。

墨天衡刚从湖边回来，便看见这样的一副景象，思绪一转间，自是明白此时的形势。他又悄悄退出去，一纵身便上了树，“诀别诗，你在吗？”

诀别诗低低的嗯了一声。

墨天衡：“……走吧，我们一起劫他出去。”

诀别诗一愣，“……不能轻举妄动。”

“再不轻举妄动，后卿就要死了。难道，你要看着他死？一个将军，不是死在战场，而是死在这种鬼蜮伎俩之下……”墨天衡看着诀别诗，诀别诗在沉默几息后，点了点头。

诀别诗：“……可是，你要现在去吗？”

诀别诗惊疑不定的看着墨天衡从树上一跃而下。

墨天衡一笑，“剑修有种说法……叫做，一剑破万法。”

墨天衡的心里，突然像是涌起另一种记忆。在那个记忆里，他似乎是学剑的，他并不是某人的副官。指尖的刺痛越来越烈，刺激他的记忆如蝴蝶般在脑海中翩飞。更深的，却是对后卿的陌生。他与他相伴十年，为什么，当他回想往昔，所有的记忆都像是雾里看花？

墨天衡手指捏诀，一串银光于空气中凝结，最终幻化成翩然的红蝶，红蝶汇聚，最终化作一柄长剑，剑柄为蝶状护手，剑身血玉般剔透，像是敛尽世间的血光。

蝴蝶、水中月……这夜色下的花朝宴啊，究竟是谁梦到了谁？是这翩然的蝴蝶梦到这无双的牡丹，还是这皎洁的牡丹梦到这不群的蝴蝶？

不群出鞘，乍起一声清鸣。无匹剑光如练，却是正对后卿——

剑尖正对上后卿脖颈的时候，时间乍然禁止。破冰一般的声响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他们惊慌抬头，只见天幕如破碎的镜子，正在寸寸崩解。所有的东西都被定格，偌大的空间，只有墨天衡与后卿是真实的。

后卿叹了口气，“你果然可以破开结界……为什么我不能困住你呢，你明明是最重情重义的人。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