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为，你我的情谊都是虚假的吗？或许，虚假注定只能带来虚假。但为什么，真实也能沦为虚幻呢。”

墨天衡在这个幻境里所见的最后一眼，是后卿似悲似喜的脸。

*

从幻境中醒来，墨天衡看见围绕着他的四张脸。分别是燕十九、十七、邬瑶和尹蓟。

墨天衡坐起身，发现自己的指尖依然微微作痛，一团绿色的火焰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挤出来，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你能从幻境里出来，可是多亏了本大爷哦。”

尹蓟：“是你赢了。后卿大人要见你。”

墨天衡环顾四周，终于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幻境，但实话讲，他觉得他的脱身还真的是云里雾里。

话说，“你是什么东西？”

他拎起绿色火焰。绿色火焰不满的摆动了两下，从墨天衡的手中钻出，“吾名，玄波。本大爷终于想起自己的名字了。”

……名字，好像有点奇怪。

墨天衡哦了一声。

尹蓟带路，他和其他三人跟在她的身边，左转右转，终于来到一个房间。房间里，是红白双煞。

面容美丽的鬼新娘坐在棺材上整理自己的妆容，看见有人来，理了理自己的红衣，从棺材上下来，看那面容，赫然是当初的……商辛瓷。而另一旁的蓑衣鬼，是诀别诗。

墨天衡本来是想向他们打招呼的，转念一想却是作罢，那毕竟是幻境，当不得真。

居然是诀别诗先同墨天衡打了招呼。

他像是看出来墨天衡的疑惑，语气淡淡，“幻境里的我是真的，虽然是丢失了记忆的我。但是，走出幻境，我就拥有了所有的回忆。”

商辛瓷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对话，自己却是默不作声，也是，在幻境里，她同墨天衡几乎都没见过几面。

此时，后卿来了。他的脸上带着那青铜的鬼面具，几乎让墨天衡有些恍惚，他还是当年那个受人爱戴的绝世将军。

很快，墨天衡就回过了神，眼前之人正是鬼城之主。幻境中，他与他相伴十年，但那毕竟不是真正的十年，只是幻觉维系的幻境……回到现世，所有被刻意忽视的细节统统都浮上水面，正如后卿在幻境最后所言，“虚假注定只能带来虚假。”

幻境中的流速与现实是相同的，过去那飞速掠过的记忆大多只是伪造，只有部分的节点是墨天衡亲身经历。怪不得，相处十年，他从来不知道后卿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每当他想缅怀过往，总是被什么东西轻而易举的夺走注意力……幻境如梦境，当你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再荒诞的剧情与设定都会被看作真实。当你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才会发现，梦境竟有如此不合理之处。

后卿看着墨天衡，递上一面镜子。那面镜子通体碧绿，闪烁荧荧微光，墨天衡不解其意，却是接过了镜子，镜子顿时幽光大闪。后卿拍了拍手，商辛瓷便从自己的身后端出了一个托盘，上面陈列着的赫然是千年何首乌、星河铁沙……是当初在城门口那两个少女托盘里所呈的东西。

后卿看着墨天衡，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将这些东西给你。”

墨天衡：“我确实不知道。我觉得，自己的胜利很轻率。同时，我也觉得，你这样的行为很轻率。鬼城特隆，难道不是靠这柄青玉镜维系的吗……百年之前，你放弃自己的誓言。百年之后，你又要，放弃自己的子民？”

后卿眸色深沉，“你是如何知道鬼城靠青玉镜维系？”

顿了一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也是，毕竟你是天衍峰的人。天衍天衍，衍算天机，不愧啊，不愧。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拉进幻境吗？”

墨天衡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喜欢这么打哑迷么。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