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恐相逢是梦中
软玉在怀,他已被对她强烈的渴望淹没。
燕曈一把将舒望兮抱起来,大步踏进舱房,回脚把舱门踢上。
他已经等不及走到卧房了,将客厅茶桌上的杂物一挥落地,将舒望兮放到桌上去,将她双腿盘于自己腰上,双手捧起她的脸,全心吻了上去。
舒望兮略一侧脸,避过了燕曈的吻。她的回避,让燕曈胸臆生痛。
是元长阙的恶行,使她变得这样疏冷么?
燕曈心内恨极,可手中愈发温柔。
燕曈的吻,像只轻柔的蝴蝶,落在她闭着颤抖的睫毛上,又翩跹到她小巧挺翘的鼻尖,流连了一会,终于吻上她微微张开的双唇。他吸吮过樱花似的唇瓣,随后又侵进她的舌齿间攻城掠地。
与此同时,他的手绕着舒望兮的耳廓,轻缓打转,细柔抚弄。怀中人的肌肤上起了细小的颤栗,微不见的绒毛都竖了起来。
这熟悉的反应,让燕曈不禁一声闷笑。
舒望兮的喘息渐热,抵挡逐渐溃不成军。
罢了,且一晌贪欢吧。
她的手臂缠绕上来,回应起燕曈的吻。
此时天色已晚,半弯残月,从舷窗外窥进来,一地银霜,半天星河。
船飘在江心,满河星斗载云天。
天地高阔缈远,无限无垠的时空中,仿佛只有身边这一人。
这样的时刻,终于还是有些许真心,敲开舒望兮厚厚的外壳,钻了出来。
她说:"阿赫,我好想你。"
燕曈没有说话,他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再度吻上来。
船身摇晃的波光,漾碎了江心的月亮,一圈,一圈,一荡,一荡。
半夜里,燕曈突然惊醒过来。
他跳下床,点燃油灯,移来照亮了舒望兮的脸。
舒望兮被他闹醒了,她举手遮眼,问:"你在做什么。"
她的脸,在昏黄的光晕下,也依然皎皎如玉,灿灿生辉,神情微带慵懒,活色生香。
燕曈放心了,他说:“我怕我在做梦。”
他躺倒舒望兮身边,十指交缠,握住她的手:“在淮安伤重,我烧得厉害的时候,迷迷糊糊总是在做梦。梦见和你在一起,有时候我们在看灯,有时候我们在坐船,就像现在这样。"
他呢喃着:“我好怕又是在做梦,一觉醒来,我还在淮安……”
燕曈沉沉又睡过去了。舒望兮却清醒过来。
她凝望着这个眉目英挺的男子,她当下的夫君。
他生来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他曾什么都拥有。父母恩宠,兄弟友悌,才高志远,尊荣加身,无一不圆满。
如今一朝家国倾覆,父母皆丧,兄弟阋墙,战场惨败,妻子落于人手,昔日尊荣,尽成前尘。
燕曈紧紧握着舒望兮的手,梦里也未放开。这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舒望兮一节节地,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
燕曈的手指微弱地抓了一下,本能中想挽留,但他太累了,睡得太沉了,舒望兮的手,终究是完全离开了。
他已经失去很多。
他即将失去更多。